玉映气得脸都青了,“你放肆!”
宸世子再怎的尊贵,常山郡主又能差到哪去?
一而再再而三,这般折辱,岂不过分?
“住口。”
商明月嗓音淡淡。
她抬起眸子,话音平静无波,“你最好,莫要撞在我手中。否则——”
话留一线。
意思却足够清晰。
少年闻言,微笑,气度雍容,“郡主放心。”她顿了一顿,浅笑迷离,“太傅和荣大人,恐怕不会给在下机会了。”
一句话扔下。
少年笑意微讽,背影很是潇洒。
商明月面若冰霜,骨节死死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郡主……”
玉映不甘,颇有些打抱不平,“您方入京,宸世子怎的能如此相待?”
商明月没说话。
心中却是苦笑了一下。
她如何看不出来?
今日容宸,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让她在帝京中的第一步,走得颜面狼狈,步步维艰。
只是她不解。
常山郡王府与陵亲王府素无交集,一个远在西南,一个伫立帝京,而自己更不曾得罪这位,这般针对,究竟是为何?
世人皆言宸世子温润,以往她听罢不过哂然一笑。
怎可能?
未及弱冠之年、便能孤身在这虎狼环饲的帝京撑起陵亲王府的少年。
你如何信他是温润之人?
然。
今日她才知道。
这位矜贵如玉的世子爷,何止是不温润,简直凉薄得可怕。
不过。
生性凉薄之人,倒是与他们,不谋而合。
她勾唇,笑意颇深。
容宸,若能收为己用,则如虎添翼!
只是……
商明月一双杏眸凝了凝,停在那少年的背影上,几不可察地,皱了眉。
那目光中蒙了层淡淡的杀气。
她有种预感。
这少年是个麻烦、很大的麻烦。
如今是缚手缚脚的石头,留到往后,指不定就成了祸害。
容宸不会武功,这算是此人唯一的弱点。
但是那少年……
商明月眸光微沉,突地涌上诡谲神色。
方才她瞧见了。
招式不错,只是不知内力如何?
她扬手,云袖轻卷,拂起一道劲风,烟水牡丹妖娆而绽。
轻纱翻飞间,女子玉指蜷曲,指间寒光一闪,蓦地擦过她纤白的手指,直直贯空划过,刺向少年的腰侧。
一根银针。
比寻常行医所用银针略粗,却比寻常暗器轻巧玲珑得多。
然,虽精致。
却尤为残忍。
江湖素有传言,令得无数好汉谈之色变。
常山郡主商明月一手飞针,无需用毒,便能活生生地疼死人。
此暗器。
名曰穿骨。
空气中掠起细碎波澜。
原本低眉顺目的少年,目光陡然一厉,周身瞬间聚起了寒气。
那寒气,散得太快。
以至于让人生出种错觉,仿佛少年一如既往温柔的笑。
她或许可以躲掉。
但她不能躲。
出身乡野的孩子,会几招防身的武功不奇怪。
但若是连绝顶高手的暗器都能躲开,谁还能信她出身一清二白?
疼或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
秦青箬几乎没怎么犹豫,微乎其微地侧身。
毫厘之差。
却堪堪避开了命门。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