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晤笑着环胸看着段殊玦猖狂模样，斜靠着墙边，“我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输给你了。”

段殊玦笑了一下，一挑眉：“为何？”

“因为你，不要命，就是个疯子。”

“现在认识也不迟。”段殊玦还是不想和段之晤多做交流，段之晤似乎也意识到，小小也就不再说话。

段殊玦伸着手，将江煙歌从屋墙上抱了下来，随即转过头，背着身子，“今天，多谢。”

就阔步向前离开。

“嚯，大凉的这位皇子可真是名不虚传，长相佳，脾气也很佳啊。”蚩铃丝毫不管段之晤的面色，由衷的夸到。

“本王不是也帮了他？”段之晤终于表现了他的不悦。

“可是人家也不一定需要你的帮啊？”蚩铃还在探头看着抱着江煙歌的段殊玦走远，若是楚彧这么对她，不知道该有多开心才是，突然羡慕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姑娘。

刚才在墙上，那个姑娘好像话很少的样子，总是满面担忧，一心一意的注视着下面的打斗，不过也是，要是楚彧，她也会担心死。

“你在想什么？”段之晤一巴掌拍像蚩铃的后脑勺，蚩铃一个伸头，随即瞪向段之晤，“你什么时候替我找人？”

“找人？本王说过？”段之晤突然做沉思状，冥思苦想许久，幽幽说道：“本王怎么没印象？”

“你！”

蚩铃伸手又要掐他，奈何段之晤一身硬邦邦的肉，掐了也没什么用，气急，一脚跺上他那双晃人眼的滚边祥云藏色靴子。

段之晤看着蚩铃气急败坏的模样，越看越好笑，走路都是匆匆忙忙，手臂摆动的动作都大了起来，看着丫头走远了。

这才伸手，在后边嚷着，“等等本王。”

真是一个有趣的夜。

段温阳的眸子越来越不好看了，之前就三番五次的失败，这次的任务，他当时都险些说，不行动了，果不其然，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可好，直接撕破脸了，还扯了一个段之晤进来。

估计以后也不用见面了，眼中的阴鸷，越发狠戾，不过马上也不用见面了，年关过后，不论段殊玦还是段之晤，亦或是江景鸿，都该走的干干净净，或者说，谁也不用回来。

一想至此，忽然哈哈大笑，惹的左右负手而立的宫女，有些害怕。

段殊玦放下江煙歌，这才伸手一把撕开了左手臂的衣袖，血渍和衣服都要沾到一起，成了血碴了。

江煙歌连忙翻箱倒柜的找药箱，一边心疼不已。

在长华宫的这些日子，倒是自己渐渐什么烦心事也没有，可是段殊玦却三番五次的遇伤，被刺。

江煙歌拿着棉花揉成了团，沾着止血药，给段殊玦细细擦着，段殊玦只是眉头微皱，江煙歌一声叹息，鼻子吸了好几下。

段殊玦的手指才动了动，“又哭了？”

“才——才没有——”江煙歌强忍着哭意，不敢叫段殊玦察觉。

门外的梅儿叩了叩门：“小姐，我看您和王爷的屋内亮着，是你们回来了吗？”

江煙歌赶忙擦了擦泪，“是，我和——王爷回来了，你们快去睡下吧，夜深了——”

“是。”梅儿的步子这才远了。

段殊玦拿过江煙歌手中的药和纱布，轻轻放到了桌上，伸手就抱住江煙歌，耳边温热的呢喃，“你这样，本王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做什么？放心我又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受伤——”江煙歌忽然就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越发伤心。

段殊玦楼的紧，心内苦涩，这样子，他怎么会安心。

他抱紧了怀里哭的一塌糊涂，抽抽搭搭的江煙歌，第一次发现怀里的丫头，这么小，一个怀抱圈着，还空了那么多。

“傻丫头，你总是这么哭哭啼啼，本王自然不放心，若是哪一日，出远门了，你哭的这么梨花带雨，还不立刻叫本王把你栓身上？”

段殊玦打趣的口吻，却叫江煙歌听完心下漏了一拍。

“出门？你要去哪里？出远门是哪儿？”江煙歌忽然变得警觉。

段殊玦觉得疑惑，自己的表现没有那么明显吧？怎么面前的丫头好像知道什么的模样？

抬头望了望了屋顶，随即低头就吻上了江煙歌的额心，“没什么，就是一个比方，你现在就比小萝儿还像个孩子。”

江煙歌摇了摇头，退出段殊玦的怀中，“一定不是，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你说的出远门。”

段殊玦无奈，伸着手，“对天发誓——”

剩下的话全在江煙歌的掌心中被留下了，“不要总是什么都是发誓，不要发那些乱七八糟的誓。”

江煙歌捂着段殊玦的嘴，眼圈比刚才还要红。

段殊玦点点头，捏了下江煙歌的脸，“药还没有上完，继续。”

江煙歌却在段殊玦转身的那一刻，面色变得痛哭。

段之晤和蚩铃回到宫中，夜已深了。

蚩铃看向如无其事的段之晤，欲言又止，随即调侃般的说道，“想不到你们大凉的皇室中，也是勾心斗角啊。”

“勾心斗角？”段之晤伸手就扯散了头上的束发带，满头青丝如墨铺散开来，眼眸深邃，声音淡然：“不是勾心斗角，是，斩草除根。”

蚩铃被段之晤盯得心下一毛，“你，还真是——”

“习惯就好。”段之晤手指穿过发间，更显妖媚，就像一个美人书生，根本不似方才的嗜血肃杀，伸手敞开怀抱，就背着蚩铃，“替本王宽衣。”

“什么？！”蚩铃还没从段之晤方才的话中反应过来。

段之晤说的坦然，“宫婢已经睡下了，只有当值的几个将士，难不成想叫大老粗的几个将士给我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