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皇城中两个皇子的婚事,更叫城外的百姓津津乐道,其实主要是段殊玦的婚事,当消息传了开,是江府大小姐时,险些叫人惊掉了舌头。
那江府的大小姐是谁?是八皇子之前退婚的小姐!
那段王爷是谁?是不近女色的冷面王爷,大凉鼎鼎有名的美男子!
一众女子本是心伤不已,段王爷莫不是有特殊嗜好?可是后来一众女子都是不约而同的又想了开,既然谁也得不到,还不如给个美男子。
可是如今竟然是,段王爷和江小姐的,大婚在即!
本就心碎,这会儿已经碎成一捧灰了。
江煙歌此时正安静的坐在房中,喜娘梳着头发,安安静静的的不吵不闹。
青黛画眉,胭脂淡抹,红唇稍微一点,鲜红透亮,再加一点朱砂,这世间能争的,恐怕没有二人。
雀娘这是梳着头发却是唱开了,一群身边围着的人都目光认真而严肃,屏气凝神。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终于是挽好青丝。
一袭青丝如墨一般,长发飘逸,半挽半散,后面的长发袭至腰间。
要说这喜娘,不愧是有名的“妙手还春”的雀娘,她自称是华佗显世也比不过的妙手还春,虽说两人做的是不一样的职。
不知段殊玦是在哪儿请到的她,连夜送来,怕耽误了吉时,雀娘昨夜就是在江府住下,这会儿手又快又巧,还一边哼着曲儿。
梅儿和沛玲守在一旁看的出神,一拍脑袋,“主子,您那嫁衣还没穿,差点忘了。”
雀娘笑着看了一眼:“不急不急,有的是时间,我不在呢嘛,等我先来,给你家小姐弄的那是一个漂亮,你们再穿。”
两个丫头欢喜的点着头,江煙歌的腮边就上了一朵红晕。
“要我说,你家小姐哪儿用上妆,此时就是不上妆,也是仙女儿,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有你家小姐好看的姑娘,底子能赛过你家小姐的。”雀娘真心实意的说道。
梅儿和沛玲连连点头同意,“话是这么说,我家主子不爱打扮,一点都不像别的姑娘家,唯一一次打扮还是去了那个听书的时候,莫名来了兴趣,我和梅儿至今都怀疑,那天的主子——可能是——突然想当个姑娘也不一定的。”
“……”
——
一番打扮过后,雀娘终于是将妆面都化好,头发也都梳的整齐,拉着江煙歌的手前后打量,就像看着稀世珍品,“真希望还能给你化次妆,梳次头,哎哟——呸呸呸,我这说的什么话。”
梅儿小心的捧着嫁衣和凤冠送至跟前,梅儿和沛玲捏着衣袖,江煙歌任由一旁侍奉的丫头,褪了原本的衣物,一转身,一回首,大红喜袍,高高束衣襟,当真是华贵柔媚的不得了,媚眼如丝,身如水蛇段,纤长美好,而又娇小。
梅儿和沛铃小心翼翼的的给江煙歌系上盘扣,束好了腰带。
本以为这件嫁衣看着就分量很足,很好看了,哪知,这穿上身,又是一番韵味,不俗不艳,雅致勾魂,半分少女的纯真,半分少妇的勾魂。
嫁衣正正合适,简直是量身定做,衬得人那叫又白又娇贵,那一袭红裙配上芍药叫江煙歌穿身上,显出丝丝妩媚,勾魂摄魄,似嫡仙般的风姿绰约,就算叫天上的仙女看着也该是自惭形秽了。
脚踝边的银色丝线绣出的滚滚祥云,看上去微微浮动,好像有些要透出来,隔远了看,竟像是真的要涌出来的祥云。
内里的边衬,加上丝线绣制的精致蕾丝,衬得江煙歌十足的少女韵味,裙摆下身,有些蓬松,里面的层层叠纱,分量十足。
江煙歌本就长得一副好皮相,这会儿越发动人,因着娇小,看着更是楚楚可怜。
“要我说啊,这王爷的眼光可真是好,选的颜色好,选的刺绣也好,”沛铃围在旁边,江煙歌这会儿又坐回了软椅,等着雀娘给她戴凤冠。
珠子明晃晃的,看着沉重,倒是没有过于沉重,还是可以忍受,只是这段殊玦,真是想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送上头吧?他不知道女儿子家等着夫君入洞房不是片刻的事儿么?
“嗯,选的布料也是极好的,你这马屁拍的可真响。”梅儿打趣道,却也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着雀娘忙活,心内也涌起了一场盛大的婚宴。
但凡是个女儿家,看到此时的场景都该是欢喜的吧。
而宫中此时却不如江府的欢天喜地,三皇子任由下人将他套上衣物,蹬上靴子,偶有不适还会嚷嚷两声,根本没有人理会,此时周围全是段温阳的人。
而林锦眠这时更是凄惨,身边只有一个随意请去的喜娘和那两个丫头忙前忙后,虽是假婚,林锦眠还是希望办的声势浩大,哪个女子没有一个华美而又盛大的婚礼。
林锦眠看着镜中任由喜娘摆布的自己,偶有扯着头发都是微微蹙眉,喜娘根本不管,只想尽快梳完,拿到喜钱。
林锦眠忽然伸手,抚上镜中陌生而又熟悉不已的自己,咧嘴就笑了。
若是当初没有那么贪心,现在也还是个欢欢喜喜的小姐,哪儿轮得到现在这么凄凉的嫁人,连家中的父亲,姊妹都没有一个人来。
怔怔的落下两行泪,张嘴就说道:“真丑啊。”
“哎哟,新娘子怎么哭啦,这可不吉利,您说丑,岂不是抹了老奴的面子,这镜中的姑娘多好看呀,马上您又是三皇妃,快笑笑。”
那喜娘尽量找着好听话在说。
也不知哪句话惹怒了她,林锦眠忽然双目一瞪,“你说谁是三皇妃!啊!你说谁!”
那老奴被突如其来的怒吼下了一抖,随即赔着笑,手上的速度越发的快,只想赶紧忙完走开。
这头的段殊玦已经收拾完毕,一袭广袖舒缓,风骨卓绝,如玉面庞,自是美貌,而又邪气,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神还是妖。
大红喜袍,衬得乌发都隐隐发赤,一双眉目,幽邃蛊惑,眉目斜斜插入鬓角,剑眉如星,薄唇微扬,更胜几分妖邪气。
袖间的丝线勾着的蟒似是想要一飞冲天。
“王爷,吉时到。”
段殊玦点点头,捋好了最后一下的衣袖,便伸手拿过一旁摆放整齐的盘盘喜钱。
噬羽和擎轶几人接过,一路分发才好让人不拦路。
出了长华宫,门外已是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