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一阵娇笑。

“你个畜生，妖女！你不得好死！”

万姨娘恍若失心疯一般，瘫在地上张口大骂，如今这般受侮辱的事叫她最嫌恶的下人看了个遍，一想到江景鸿又是怒气中来，瘫在地上嘶吼，全然顾不得说这是个局，江煙歌设的套。

江煙歌不以为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得好死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从你给我娘每日喂那些毒心散时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忘了说，你昨日吃的糕点里都是加了好些量的毒心散，我娘受的，你要加倍受着！”

万姨娘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拽江煙歌的裙倨，可是在手中握着的只有风，冷冷的风，冰凉刺骨，喃喃道：“妖女，妖女——”

“我是妖女又怎样？我偏是妖女，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是满脸诧异的众人，江煙歌第一次笑的肆虐，硬生生的笑出了泪。

从江煙歌知道她娘的死因那一刻，她就是噬心的疼，江景鸿以为自己喂的都是灵芝妙药，却不知全都叫万淑贞掉了包，泡在毒心散里的灵芝妙药再怎么样都是毒药。

她不敢想，在江景鸿出征得那段日子，自己的娘是每天怎么过来的，熬了六年，从万淑贞嫁进江府的第那一刻就在熬。

“娘，我终于替您——报仇了”声音轻轻的融进了风里，裹紧了袍，再没管身后的一摊烂事。

江煙歌坐在凉亭中，心已经透凉，忽的捂住了脸，只有低低的抽泣，泪水顺着指缝滴进地面，消失不见。

身边一阵风吹来，江煙歌听着轻缓的脚步自然知道是谁。

两人缄默，空气中缓缓流动的都是悲哀与苦涩。

“在这个俗世中，只要有人，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利益中心，是非利益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你想明哲保身太难，你想护的，早就不是你以为的步步为营就可以。”

他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沁人心脾，句句斩钉截铁，也听得真切。

江煙歌手撑着脸，半晌抬起头，眼圈红了一片。

段殊玦无奈，半蹲着，伸手擦拭着少女的眼圈，“本以为你有多坚强，还是爱哭鬼。”

伸手拥入怀中，轻拍着少女的脊背，安抚到：“你就陪着本王，那些所有不开心的，都交给我，我替你去厮杀，你就原地站着，不要溅到一滴血，可好？”

明显感觉到江煙歌的身体一僵。

江煙歌拽着段殊玦的衣袖，缓缓的合上了眼，睡梦中，有人在耳边轻轻说道：“林锦眠的那件事，我替你做，谁伤害你，都不行，我是你手中的利剑，便替你厮杀天涯。”

江煙歌早晨被惊醒，已经天要亮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莫名觉得也太长。

折腾了一夜，也才是刚蒙蒙亮。

江煙歌翻过身子，又寐了一会，睡不的熟，便翻身起了床，昨夜万姨娘的事好像本就是注定的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江棉芷一夜未归，再回到莲熏苑时，府中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要么对着江棉芷视而不见，要么也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敢太过于理睬。

江棉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劈头盖脸的打上去，手腕却被一个满身蛮劲的小厮拦了下去。

江棉芷满脸惊愕，正欲上脚，那小斯已经说话了：“二小姐，看在以前您是这府中的小姐，所以客客气气的喊一声，您不知道这江府又物归原主了么？天变了，您就别嚣张，免得吃不得好处。”

那小厮说话时云里雾里的，叫人听不懂，江棉芷一时诧异，谁给的胆子，却是知道出事了，顾不得其他，连忙朝着万姨娘的屋子奔去，可是那屋子被锁的死死的，只听见万姨娘的哀嚎与凄厉的惨叫。

江棉芷伸手就使劲拍着窗户，大声喊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惊动了守门的下人，又是拖拽又是赶着，万姨娘还没起身江棉芷就已经声音远了去。

江棉芷被关在屋中时看到了江煙歌，被梅儿和沛玲左右簇拥，面带笑意进了屋。

“江煙歌！”

江棉芷显然没有想到江煙歌真的还活着，本只是猜想，她那个死太过于蹊跷，如今江煙歌不仅没事，还生龙活虎，再见万姨娘方才那样，心内明白了大半。

“江煙歌，我可警告你，你出事和我娘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半分威胁的语气。

江煙歌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有说我出事那件事，你怎么就笃定我就出事了？”

“你！”一句话反问的江棉芷哑口无言，随即问道：“既不是那件事，你为何关我娘！”

“嗯，不止要关呢，下午还得送去尼姑庵，你娘都诚心出家，你做什么阻拦？”

江棉芷的手扶在桌边是抑不住的抖，她娘？要出家！削发为尼！

江煙歌看着江棉芷恶毒的眼神，随即又笑着说道：“你娘啊，昨夜和你的一个远方表哥纠缠不清，啧，********，你不知道？”

随后就是转首，干净利落的出了屋，不看江棉芷的任何眼神，听不到身后少女的恶毒咒骂。

她的目的达到了，就像当初万姨娘嘲讽的告诉年幼的她，她的母亲临死前的种种的模样，还说，是被最爱的人毒死的，胎中还有一子惨死腹中，黄泉路上搭伴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