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二兄弟伙走进了麻喏八歇城,城里的市民害怕兵火,十停已有八、九停逃出去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跑不动的老弱病残;商铺关门,人迹希少,偶尔有一些散兵游勇神色匆匆的走过,大街上到处都扔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些正在燃烧的房屋也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王宫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厮杀之声;忠于东王的士兵还在坚守王宫,还在殊死搏杀,还在用他们脖子上的头颅和胸膛里的热血证明他们的忠诚。
突然,一群衣着凌乱神情沮丧的兵勇簇拥着一副担架,狼狈不堪的冲过大街,向麻喏八歇城外的荒地狂奔而去。
“伤了一位大人物。”夏都敏感地认为。
“可能是一位将军。”李亚约分析道。
姜迪之也插言道:“应该是一名西王的将军,东王还在包围圈里。”
甘湘子脸色都变化了,“西王的人肯定要报复,马上会有重兵过来助攻,王宫就要倾覆。”
闵三炮比谁都急:“三娘道姑,我们是帮东王,还是帮西王,痛快点,你给句话。”
“他们争夺王位,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才不管闲事呢。”王麓苑心情极不痛快的顶撞闵三炮道。
阳雁峰紧接着快言道:“官家起兵火,倒霉的是黎民百姓,我看还是要管。”
“道姑,阳雁峰说的在理,我们要帮助老百姓,否则,于心何忍。”藏青了说。
宁归舟环视了兄弟伙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卫金岭的脸上,仿佛要卫金岭去求三娘道姑做主一般。
卫金岭明白兄弟伙此时此刻的心情,更清楚三娘道姑金口难开是为了顾全大局,要不是任务在身,恐怕早已经带头跟大街上那些个趁火打劫的兵勇干上了,他安抚兄弟伙说道:“行成于思,毁于随;凡事要多看几步,多考虑几步,才能稳操胜券。”
“百姓横遭兵祸,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当前情况不明,我们必须找个当地熟悉情况的人沟通交流一下,摸清了情况,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三娘道姑认真地对兄弟伙说,说完她手指着前面一排商铺,“我们先进屋子里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兄弟伙紧紧跟随三娘道姑迅速跑到商铺前,三娘道姑一道咒语破了门锁,大家鱼贯而入。
屋里一位白发银须的老头,正匍匐在地做祷告,睁开双眼看见从天而降的兄弟伙,惊得是目瞪口呆,哆哆嗦嗦的想站起身来,却一屁股坐在地下。
三娘道姑亲切地对老头说:“大爷,你不用怕,我们是大明王朝的买卖人,是路过贵地的。”
老头就哆哆嗦嗦的指着大门说道:“活了七十多个年头,就没见过穿墙破壁的商贾之人,骗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兄弟伙回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大门上中下横栓着三根碗口粗的方木,大门没有开,他们却进去了。
甘湘子就刻意找一些能令人信服的话,说:“大爷,其实我们是大明皇朝郑和船队的水手,大队人马还没到,我们兄弟伙是打前站探路的,就是前哨,你懂的;爪哇岛上怎么兵荒马乱的,谁跟谁啊?”
老头借着藏青了伸过去搀扶的双手,吃力的颤悠悠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才慢悠悠地说道:“唉,大明皇朝郑和船队听说过,我儿子去占婆国贩大米回来时,恰好遇见郑和宝船进港靠岸,那是开了眼界了,我儿子回来后那是逢人就夸,还听说下一站就到我们麻喏八歇国来,我还不信,看见你们我算是信了。”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把兄弟伙挨个的仔细的瞧了一圈。
“哦,大家伙请坐。”老头一脸歉意,“唉,兵荒马乱的,我去给你们烧口水喝。”老头说着就要去烧水。
三娘道姑忙劝他,说:“大爷,我们不渴,你不用忙。”
夏都就介绍说:“大爷,她是我们的头。”
“失敬,失敬,我叫马哈茂德,是这个粮铺的老板,久居麻喏八歇做买卖,今天能够跟各位大明贵客相逢,实在是幸事,托安拉的福。”老头自我介绍并说着吉祥的话。
听说老头的儿子是跑占婆国贩大米的,姜迪之马上就联想到海盗阮赐水在爪哇岛一带活动的儿子,他急切的问道:“马大爷!问您个事。。。”
“我叫马哈茂德,并不是我姓马,小兄弟,你叫我一声大爷就是了。”老头露出一脸真诚善良的笑意。
姜迪之脸一红,结结巴巴的继续问道:“大爷。。。您儿子呢?”
“都是东王和西王给害的,东王的血脉是老国王侧室的儿子,西王的血脉是老国王正室的女婿,东王和西王两个各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双方为了王位继承都打了五、六年了,把个好端端的爪哇岛打得是乌烟瘴气;为防兵祸,儿子一家子都乘船躲小岛上去了。”
“能找得着他吗?”李亚约在旁边轻声问道。
马哈茂德老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有一艘大一些的船,我们这条商铺街有好多人都会躲到小岛上去,没有船呐。”
卫金岭看了三娘道姑一眼,大手一挥:“道姑留下,兄弟们找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