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启不让晓刚现在跟他一起走,并没有说永远不让他去。他说等一切都安顿好了,生活都理顺了,他就立刻捎信儿让晓刚过去。
现在想到这些,易晓刚心里热乎了。他开始为自己误会赵敏启的一片好心,而说得一大堆难听话后悔了。
不过后悔了一下又有点生气了,觉得赵敏启小看人了!他易晓刚身体差,可也是男人啊!怎么就不能跟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么一想,气就又上来了,口无遮拦地把话拽了出来。
“我跟你说吧,钊钊,哥就是看不起人!他总觉得我是个拖累,所以才不愿意带我去的。”
欧阳钊一脸的无奈,看着易晓刚的脸,多少有些生气了。
“你就爱说这些火上浇油的话!你明明知道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你总这样,其实你说的也不是你的心里话,为什么要这样!这样会影响你和哥哥的感情的!哥哥那么疼你,什么都替你着想,你不要总说难听的话气他。”
欧阳钊的话让易晓刚有些惭愧,他低下了头,想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知道他为我好,不过我也是爷们对不对?他得拿我当爷们对不对?”
“你当然是爷们了,哥什么时候拿你当娘们了?你忘了哥说的,早晚这厂子得你跟他一块儿管的话了?晓刚哥,你别闹脾气了,你看大爷和我爹,俩人一块儿管着厂子,遇事总是有商有量的,从来都不互相埋怨,只会互相补台,多好!以后,你跟哥一块管厂子的时候,也应该象他们一样……”
“哎呦,这话打哪儿说起啊!赵家酒厂是赵家的,我们晓刚姓易,我们可不做不来这事!”
欧阳钊的话音还未落,孙氏边说边推门进来了,脸上的表情甚是不痛快。
欧阳钊说话的当口,孙氏正好端着鲜货过来,还没没进门,就听见了欧阳钊说起易勇和赵培荣的关系的事,这可是孙氏最最不爱听的话,于是,一股酸劲儿顶了上来,不吐不快。
孙氏的突然驾到,让欧阳钊和易晓刚都吃了一惊,没等易晓刚说话,欧阳钊先站了起来,伸手接过孙氏手里的一盘子水果,恭恭敬敬地说:
“易娘,您坐。”
孙氏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微微笑了一下。欧阳钊出事以后,孙氏对欧阳钊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在这个事情上,她自知是有责任的,前一段时间,每当看到欧阳钊在病痛的折磨下过日子,孙氏都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真心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这个孩子的。
这个负罪感让她在照料欧阳钊的时候,很是尽心尽力。但随着孩子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而且还掏出了大笔钱入股了赵家酒厂,孙氏那颗曾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了。
唉,孙伟庆说得没错,易家算个屁呀,跟赵家论是下人,跟欧阳家论也是下人!
看看欧阳钊跟自己儿子说话的态度!明明比儿子还小,却是一副老大的架势!为啥呢,还不是因为人家有钱!
是呀,这酒厂现在是赵培荣说了算,易勇怎么能也得听他的;将来爹老了,儿子接班,到时候人家赵敏启有发言权,欧阳钊也有发言权,易晓刚算个屁啊!他只能跟他那个瘸爹一样,给人家当跟班!
这样的事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堵心。此时此刻,孙氏就让自己给气着了,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把易晓刚和欧阳钊都吓了一跳。
“易晓刚,我真是白养你了!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到日本干嘛?给人家当跟班是吧?我告诉你吧,别说大启不愿意带你去,就是带你去我也不让你去!”
欧阳钊被孙氏的话惊呆了,傻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易晓刚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听他娘说这种非常伤人的话了,只是他跟他娘顶嘴已经成惯性,所以就想也没想的回嘴了。
“我愿意,只要跟哥在一块儿,当什么都行!跟班怎么了?你不还说我爹是赵家的看门狗了吗?我回头也给他们家当看门狗去!这事您说了不算,您不让我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