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乱党?”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同样的疑问。
看见三个人无比惊讶的样子,赵培祥摆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他们也就是这么一说,咱们这老街旧临的,谁家的底儿谁还不知道啊!哪来的乱党呀!这帮子玩意准是又耍花活,想逮点嘛漏儿,趁机捞点外快呗!“
赵敏启跟着点点头,忍不住还冷笑了一下。
“我看也是。这帮孙子,干不了嘛人事儿!就咱们这块地儿,出乱党?那还真高抬咱们了,呵呵!”
欧阳钊也跟着赵敏启呵呵地笑了起来,还淘气地摸了摸自己头发,调侃道:
“他们会不会觉得区叔象乱党呢?或者是我。因为就我们俩没有辫子啊!”
赵培祥和赵敏启都乐了。赵敏启伸手点着欧阳钊的头。
“德行!就你个小嘎巴豆子,还乱党!乱挡道儿还差不多!”
欧阳钊也笑了,他觉得哥哥说得实在有趣,忍不住跟赵敏启一通乱矫情。
不知道为什么,易晓刚突然心里一阵烦乱。他想跟赵敏启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哥……那个……我……”
赵敏启还在逗弄欧阳钊,说他就是个小狗,说他好狗不挡道,欧阳钊嘴上打不过他,开始上手追打他。
听见晓刚叫他,赵敏启一边躲着欧阳钊的拳打脚踢,一边问晓刚:“啊?嘛事——哎呦,臭东西,这么使劲踢我……”
晓刚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我……我舅舅,他……也没嘛事。我也没听清楚。”
赵敏启三下两下已经把欧阳钊抱住,开始不停地哈他的痒。欧阳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非常硬气地不讨饶。
眼看他们俩个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易晓刚感到有些泄气。
“你们俩玩吧,我回家了。”
……
易宅。
孙氏这几天过得特别不踏实。
孙庆伟并没有跟她说过,他跟那个姓金的打算怎么干,但她知道欧阳钊这孩子估计是要倒大楣了!
为了能多扎事主些钱,孙庆伟跟老金两个人可谓绞尽脑汁。为了能坐实一些所谓的证据,特意找了澡堂子里跑堂的小弟,花些小钱,让他们充当人证。
案子落实之前,孙庆伟做东,特意请巡捕房的管事大吃大喝一番。酒桌上,老金把这件案子的始末跟管事做了交代。
管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开口就心知肚明了,知道这就是又逮着肥羊了。于是他也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要求分一杯羹。
孙庆伟和老金倒也不吝啬,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有钱大家赚嘛!反正这个小华侨家里有的是钱。
孙庆伟本来不想把孙氏卷在里面这么深,他怕她忍不住透了风声,无奈自己又实在是囊中羞涩,这一段所有的交际费用,除了找自己的妹妹借,可是从哪儿也弄不来呀!一来二去,孙氏多少也知道了些首尾,说句良心话,参与到这样的阴谋中,孙氏的良心真的受了煎熬,一直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前几日欧阳家的大管家来接欧阳钊,专门带了好多的礼给他们家送过来,说都是家里小少爷吩咐准备的,其中还包括专门送给她的法国的宝石首饰。漂亮得让孙氏都舍不得上手摸。不用问,那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孩子那么懂事,大事小事考虑的这么周到,从来对孙氏又这么的敬重,她却在背后帮着人算计他,孙氏觉得自己真的快跟孙庆伟一样,就是个坏人了。
从来的时候,管家就说了。呆不了几天就要接欧阳钊回家了。今天赵家要摆席,给欧阳钊践行。赵培荣昨天特意过来,专门请孙氏到时候一定要过府吃饭。
孙氏本想当时就拒绝的。但赵培荣诚恳的态度让她没法开口。所以只能今天一大早,以哥哥家有事为借口,匆忙离府了。随着祸害人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孙氏越来越紧张,真的不敢面对欧阳钊,不敢面对所有的人。
只是到了最后,孙氏还是说服了自己。虽然一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虽然回家路过赵宅的时候,心也会一揪一揪地疼,但孙氏也是一直在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事情不是自己谋划的,更不是自己主使的,生死有命,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只能说是这孩子命不好!再说了,他们不过是图财,那点钱不论对赵家还是欧阳家来说,真的不算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