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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愿意回答?”老太太不自觉就带上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喝了那么多年洋墨水,不会没有想法吧。”
“天命有常,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概莫如是。”周天纵不再闪烁其词。“用不着喝洋墨水,其实中国古代早已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到国家,小到企业、家族,不论亲疏、不看资历,唯有德者、有才者居之,就能屹立不倒。”
“唉,说是那么说,可古代圣贤者又有几人能做到?何况你我。正所谓知易行难啊。”老太太收回盯着天纵的目光,继续迈开步子。
“再说回一新吧,大家都知道一新之所以走到今天,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方式家族子孙们的平庸没落,但一新的家底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撇开天鹅岛的项目不说,单就一新现在打造的产业链条而言,大而全、繁而复,有得你这个新任董事长喝一壶的。”
“嗯,一新的家底不遑多让,谁都不能否定,但需要解决的问题同样很多。近期我们着手对一新的改造方案马上就会提交董事会,这个方案我组织团队几经思考、反复研究,真正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可以说对一新是采取了外科手术般的举措。”天纵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太太。
绕着湖边一圈走下来,老太太累了,她拉着天纵在湖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纵儿,自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们宏鑫的国际业务部分受到的冲击远超我们想象,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年度出口额下降得厉害。更雪上加霜的是,这两年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势力愈演愈烈,我们宏鑫的产品频频遭到美国和欧盟等主要发达国家的双反调查,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天纵知道,老太太说出这些忧虑之后,今晚夜谈的真正意图呼之欲出了,虽然天纵隐隐约约猜到了大概,但心里难免还是抱着一分侥幸。
“嗯,您说的这些我和父亲当然能体会到。按照当年您在董事会的决策,这些年我们一直分管的是国内业务部分,但在全球化浪潮席卷下的今天,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在这场金融危机中独善其身,国际的影响早已传导到国内来。这几年我们国内业务也非常难做,表面上宏鑫产品的国内市场占有率还在稳步提升,但这些提升是以超额成本为代价的,是没有什么效益的提升,说白了,很多时候是赔本赚吆喝,宏鑫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风光。公道地说,这几年父亲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做了多少工作,才有了还看得过去的业绩,这点我相信您应该看得到,我接手工作以后也更加深有体会。”
“适逢竞争如此激烈的年代,都不容易啊。”老太太颔首表示同意。“这样吧,纵儿,奶奶和你商量一个事情——”老太太罕见地用上了商量这个字眼。
“是关于小叔的吧。”天纵敏感地问道。
“你猜到了?”老太太看了天纵一眼。
傻子都猜到了好吧,老太太兜兜转转一个晚上,脑子再愚笨也会猜到个**不离十。
“我想把英杰从国外调回来,你的意见呢?”老太太再次定定地盯着天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