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犹未尽的我赶紧追了出去,她并没有朝大家围坐着火炉的敞房那边去,而是出现在靠街的一边,正在过道的尽头打开通向小街而不是河边的那一扇门。
在街道边,小欧被人挡住去路,我听见有人在黑暗中询问我的下落。
我看到小林穿一件破棉袄,在夜晚的寒风中有些站立不稳,见到我,他干脆蹲了下去。
“出事了!”他说,“还是你安逸,身边有女朋友陪伴!”
“你不是在劳教农场吗?提前释放了?”我很诧异。
他一脸无奈地朝我摇摇头。
由于不是重刑犯,小林和王刚被时常带去劳教农场外面干活。都是修路跟挖沟渠等体力活,这次是去城郊加固一座石桥,午休时趁人松懈不备,小林从看护人员眼皮下偷偷溜走的。
“我直接找到印第安人,我想,这次不光是给那个“小白脸”一点颜色看了,若是他乖乖归降我们,就不为难他,否则他一定要消失!”小林的声音虽然低沉,充满坚定的口气却令人生畏。
“印第安人?”我更加疑惑地问。
“你大概不知道,不过可能也没人告诉过你。自你上山工作后,他常常来小街找你,久而久之,我发现这人还真的不错,像先前你说的那样,他完全具备当大哥的所有品性,不是他个头高,身强力壮。是那种相处久了你自然而然会心悦诚服的人,因为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吃亏也绝不让朋友为难。于是我便打定主意跟他干。这一年多来我们背地里干了不少让人兴奋的事,尽管常人看来都是地痞*的行为,但我们一伙人却是十分的开心!”
“你们都干了什么?”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是今天傍晚快收队时从桥上跳下来逃跑的,我的脚好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扎穿了,有个小洞,一直在流血。好在当时没人发现,我差不多是爬过来的,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
“天啦!”小欧失声叫道,“你这不是逃逸吗?若是犯了事儿,还可以称为畏罪潜逃,要罪加一等的!”
小林满不在乎地朝她笑笑。
“哦,我还不明白你为何去了拘留所?”我问。
小林说找到印第安人时他正在为妹妹的事情犯愁,加上他与王刚入狱的事,他们一拍即合,决定马上收拾那个“小白脸!”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人数上的优势差点儿使他们消失。在刀枪棒中突围出来,小林被抓进了拘留所,等待受审。印第安人就惨了,可能身上中了很多刀。当时印第安人被砍倒在地,一面挣扎一面命令似地叫手下人赶紧逃命。
“我还要求你一件事,祥云!”小林说,“千万别让我妈妈知道这事,我被抓去劳教就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你知道,我还有两个小地弟需要照顾。”
我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卡着,无法言语。
“赶紧送他去医院!”小欧叫道。
小林摆了摆手,他说这个时候来找我也是万不得已,因为这小街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再熟悉不过了。他希望我想办法趁黑夜送他去北门邮局的家属院,那里会有人接应和帮助他的,现在去医院,等于自投罗网。
我们借来王刚家的板车,放上一只硕大的菜筐,下面铺一层草,上面装满街道里尚未清理的烂菜叶,小林就躺在中间。
我和小欧将小林安全送达目的地之后,已是凌晨时分。
“谢谢你,小欧!”我抓住她的手说。
她望着我,一言不发。
“又让你担心了!”我继续说。
“不是!”她摇摇头说,“生活在这种环境,我们无能为力,不过今天晚上我们没有做错!”
我感到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它还伴着另一种*,使我一把搂紧她,用力吻住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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