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怜算是在王府内住下来了,晚上左长临回房的时候便发现某人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他笑着走过去挤上软塌。
“走开!”
“谁惹爱妃生气了?”
薛半谨自顾自翻着手里的游记,懒得搭理他,左长临伸手将她手中的书抽中。
“干嘛呢?我还没看完呢!”
“夜深了,不许看了,看书伤神。”
“看人伤身!”
不仅伤身,还伤心呢!
“我和她没什么,瞎想什么呢。”
“你就说你准备什么时候送走她?”
“我已经写信给舅舅了,估计舅舅会派人来接的。”
“你那个舅舅跟你关系挺差的,怎么你这个表妹倒是上赶着来找你!”
“以前她就喜欢到岐弦谷玩,每次都会住上许久才回去。”
好啊,原来是蓄谋已久!
“那你怎么没娶她?”
“瞎说什么呢!”
薛半谨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王爷夫君,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她喜欢你?!”
那么明显的倾慕之情,瞎子都看得出来。
左长临有些无奈,凑上前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说正题,不许岔开!”
“那要如何?难不成将人关在门外不让进府?”
薛半谨想了想,确实也不能这样做,再怎么说,也算是亲戚了。
“好吧,那你得让你舅舅快些来讲她接回去!”
“嗯,六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呢,你担心什么。”
六年前也差不多十二三岁了,哪里还是孩子了,十五岁就可以出嫁了!
看着自家爱妃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左长临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搂住她,蹭了蹭她脸颊。
“看到爱妃吃醋,为夫心里很高兴。”
“去死!”
“怎么死?欲仙欲死?”
“……”
这人不正经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了,薛半谨眼珠儿转了一圈,然后翻身坐到他身上,双手勾着他衣衫,挑衅道:
“你敢么?”
这三个月还差了十天呢,她还真不信他能兽性大发!
“敢不敢,得先试试。”
“啊…”
他双手抱住她直接站起了身,然后往床榻走去。
“爱妃之前买的七十二式呢?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倒不如去凝笑楼现场围观咯?!”
她好心地建议道,左长临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爱妃好主意。”
“哈?真去啊?”
“去,但是去之前我们可以先自己尝试一下。”
他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床褥上,薛半谨一离开禁锢便准备逃,但是却被他给逮住了,然后便是一通乱亲。
薛三小姐有些不满,她还在生气呢,气都没消亲什么亲呢!
“哈哈哈,别碰我腰,痒…”
“怀孕之前可没这么怕痒。”
“那就是你儿子怕痒!”
“你又知道是儿子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儿子么?!并且我觉得生个儿子挺好的啊,儿子我就可以更加正大光明地教他吃喝嫖赌…唔…”
根据左长临的经验,如果不及时堵住她的嘴的话,接下去被气死的肯定是他,他已经大致猜到她接下去要说些什么话了。
“王爷,王妃。”
房里两人正亲得火热时却硬生生地被打断了,左长临拧眉,脸上写满了不爽!
“何事?”
“姗儿说表小姐用过晚膳后就不舒服,现在更是咳得厉害。”
姗儿就是纪若怜带来的丫鬟,左长临叹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衫。
“我去看看。”
“我也去!”
笑话,这么深更半夜的,一个对她男人心怀不轨的女人要约他去房间,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必须时刻跟着才能提防!
两人到了纪若怜住的厢房里,她正一脸虚弱地靠在床头,左长临上前去替她把脉,薛半谨双手抱胸有些不满地打量着她。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转眼说病了就病了,有这么巧么?!
“咳咳咳,表哥,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左长临收回手。
“没事,可能是一路舟车劳顿,累了。”
“那就好,谢谢表哥。”
“不客气。”
左长临准备起身,但是她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表哥,我们好多年未曾见过了,年前你去找我爹的时候匆匆一面,还未来得及说上话呢。”
薛半谨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呦,肚子疼。”
她忽然开口喊道,左长临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不知怎地,肚子不舒服。”
“有了身孕就该好好休息,这么晚了你却还是跑来跑去。”
“是我要跑来跑去么?我这不是担心表妹的身体么,所以才跟着过来看看的。”
左长临看向纪若怜。
“若怜,你好好休息,今天太晚了,你表嫂有孕在身现在又不舒服,我先陪她回房了。”
“好。”
说完带着薛半谨出了厢房,一出房间薛半谨便甩手,但是却被某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爱妃演技不错。”
“哼,我要是不演,你是不是还真的准备留下陪你那位表妹互诉衷肠呢?!”
“听上去不错。”
薛半谨伸手捏住他两边脸颊,
“你敢!”
“爱妃这么凶悍,为夫着实不敢!”
而纪若怜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姗儿将房门关上后劝道:
“小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他怎么会娶亲了呢?”
她呢喃道,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伤感。
“小姐,王爷娶亲了也没事啊,奴婢今日在府里打听过了,王爷就娶了这么一个王妃,别说侧妃了,连个小妾都没有呢。”
“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他的,但是爹爹不允许,原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会突然去找爹爹,姗儿,你知道么,再一次见到他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一直喜欢他,从未变过。”
“唉,这事也都怨那个月王,毁了岐弦谷,要不然小姐您早就是岐弦谷二少夫人了,要知道当初夫人可是很喜欢您的。”
纪若怜的眼神闪了闪,然后一脸坚定。
“你说的没错,他身边的位子原本是我的,虽然错过了六年,可我也要夺回来!”
她从小就喜欢跟着左长临,后来双方父母也都有意促成他们两个的好事,要不是因为六年前的变故,她觉得自己现在早已和他成为夫妻了。
第二日便是元宵佳节,因为昨日的事情薛半谨做花灯的计划宣告失败,所以今日他们准备晚上的时候再上街去买一些好了。
原以为见昨晚纪若怜病怏怏的,今日应该会继续躺在房里休息的,没想到在他们用过晚膳准备出去玩的时候,她又很及时地出现了。
“表哥,表嫂,你们是要去哪里?”
“元宵节,准备去街上逛逛,你身体好些了?”
“嗯,我初来乍到还未看过皇城的风景了。”
言外之意是想要一起去,薛半谨觉得今晚的花灯节应该不会好玩了,因为多了一个碍眼的。
“既如此,便一起吧。”
“好啊。”
是以,薛半谨、左长临、左景白,沈絮绘、月香文香刘航再加上纪若怜和姗儿,一行九个人上了街,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人。
薛半谨兴致缺缺地打量着周围的夜景,两边有很多花灯摊子,各式各样的都有。
“皇城不愧是都城,可比袖阳城热闹多了。”
“元宵节才有这么多人的,平时也差不多。”
“其实我早就想来看看了,只不过爹爹他…”
说道纪平这位舅舅,左长临也有些想叹气。
“表哥,其实我…”
“哎哎哎小叔叔,我要那个,快给我买!”
左景白拼命挤到他们两个中间,然后拉着左长临的手指着旁边的一只荷花花灯囔囔道,左长临停下脚步。
“几位公子小姐,小老儿的花灯都是亲手扎的,质量有保证,买几盏吧?”
左景白趁着他们看花灯的时候偷偷朝着薛半谨做了个鬼脸,意思是破坏成功,薛半谨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喜欢这个?”
左长临拿着刚才左景白指的荷花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一个男孩子,这么多花灯不挑,偏偏喜欢这么花俏的。
“是…”
左景白其实刚才只顾着打断他们两个的谈话,所以胡乱指了一盏,压根没仔细看什么形状的,现在仔细一看一朵荷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可是男子汉呢,拎着荷花形状的花灯,似乎有点丢脸啊!
薛半谨笑了笑,然后拿了旁边一盏兔子形状的。
“小白兔,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小白兔拎着小白兔,多配啊!”
“……”
其实左景白也不想要什么小白兔,但是比起荷花来,总归要不那么丢脸一些,他只好故作开心地接过。
“阿卓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卓买的我都喜欢!”
“乖。”
左长临看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然后看到最中间挂着的一盏桃花图案的花灯,便伸手取了下来,递到薛半谨面前。
“为夫觉得这个适合娘子。”
薛半谨皮笑肉不笑,忍不住腹诽道:应该更适合你吧,烂桃花一堆!
他们随意选了几个花灯,然后去河边找了个地方放了,看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薛半谨有些感慨,娘亲过世后,她便没有再放过花灯了。
左长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干嘛?”
“怕你一时兴起。”
“???”
薛半谨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左长临笑了一下。
“上次你就是看着花灯,一时兴起就跳河了!”
“……”
额,有这样的事情么?她怎么不记得了?
“我何时跳河了?”
“去年七夕节。”
薛半谨努力回忆了一下,她只想起来去年七夕的时候她为了气左长临去凝笑楼里喝了很多酒,然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有些断片了。
“表哥,以前每到元宵节的时候,岐弦谷都是最热闹的。”
纪若怜又走了过来,薛半谨有些不高兴,明明知晓岐弦谷的事对左长临的打击很大,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人伤疤呢!
左长临没说话,纪若怜又继续道:
“表哥还亲手做过一个花灯送我呢。”
薛半谨在左长临腰间掐了一把,左长临有些无辜,其实那个花灯压根就不是他做的,是他小师弟喜欢纪若怜,做了花灯送她,但是又怕她知道后不肯收,所以胡乱说了他的名字。
“其实那个花灯…”
“我很喜欢那个花灯。”
薛半谨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几步,月香连忙跟上,走到大树旁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伸了出来,她下意识想躲开,但是转身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赵乐晴。
“额,长公主,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嘘,我问你啊,那个女的是谁啊?”
“是他表妹。”
“表妹?好端端地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妹啊?”
这个她也表示很无奈。
“这个女人明显不安好心。”
薛半谨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长公主还没死心?”
“才不是呢,我是觉得吧,输给你我无话可说,可如果左长临准备三妻四妾都不愿意娶我的话,那我也太失败了吧!”
“那就是表妹而已。”
“你可得把人看紧了,不许被抢走,要不然我退出得多不值啊!”
“你不退出也得不到啊!”
“你…我好歹是长公主,你对我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么?”
“这天底下对你说话客气的人你还嫌不够多么?!”
薛半谨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可这话却说到了赵乐晴的心坎里,她想了想,也是啊,周围围着的人都是阿谀奉承的,确实够多了。
“那她什么时候走呢?”
“我怎么知道。”
“不行,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你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正好是男人所喜欢的,你现在又有孕在身,我听说啊妻子怀孕期间丈夫最容易偷腥了。”
薛半谨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赵乐晴。
“你懂得还挺多啊。”
“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了,大家无聊的时候随便说的,但都是大实话。”
薛半谨仔细考虑一下,也对,怀孕期间不能行fang的,虽然她相信左长临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她自问自己跟沈兮卓相差太远了,万一左长临不喜欢了呢!
沈兮卓啊沈兮卓,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沈兮卓,我有办法了。”
赵乐晴一脸高兴地说道。
“什么办法?”
“待会我找人把你和那女人一起推下水,看左长临先救谁,如果他先救了你,也好让那个女人死心啊!”
“长公主殿下,你没看到左长临身边还有个刘航么?!”
“那过几日我们找个地方,比如城外的山坡,就说去赏景,然后让左长临不要带侍卫,这样子就可以啦。”
她怎么觉得听上去这么不靠谱呢?
“到时候我事先派人在那里埋伏好了,多设几个机关陷阱。”
“还是算了吧。”
“哎呀,你放心好了,都是小陷阱,你想啊,刚好可以趁着机会把人给吓走了啊!”
“王妃,奴婢也觉着这主意听上去不错呢,那位表小姐摆明是冲着王爷来的呢。”
月香赞同道,薛半谨有些犹豫。
“王妃,王爷过来了。”
月香眼尖地看到左长临走了过来,薛半谨连忙走出大树,赵乐晴则继续躲着,然而她这边还没开口,忽然看到左长临身后不远处的纪若怜身体晃了晃。
“砰”地一声整个人摔进了河里,左长临回头看去,侍卫刘航接到眼神连忙跳下去救人,薛半谨嘴角抽了抽,得亏跟着个刘航,要不然真得左长临下去救人呢!
她握紧拳头,咬咬牙朝着身边的赵乐晴说道:
“成,就按你说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