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乖乖地跟着知府回了府衙,左长临心里清楚,某人之所以突然要来府衙,无非是听到了那句采花大盗,所以玩心起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插手管这件事的话,一定又是一大堆麻烦。
“二位请坐,看茶。”
薛半谨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这个知府对所有人都这么客气么?照理说既然是调查,我们两个其实是嫌疑犯不是么?”
一般嫌犯抓回府衙后不是应该直接审问的么?怎么现在倒是请进后堂,不仅让他们坐着,还奉上了茶水,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听说扶陵王和沈将军此次凯旋,并没有马上回皇城,所以…”
“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薛半谨装傻充愣,左长临不动声色,知府则有些犹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便是扶陵王和沈将军吧?”
“你为何会这么猜?”
“原本也不知晓,只是在巡查的时候听下属来报说清湖上出现了两张生面孔,刚好本府在附近,便想着亲自去一趟,二位的容貌装扮与传闻中的扶陵王和沈将军有些相似,再加上你腰间的佩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其实当时他几乎肯定了,但是后来薛半谨的态度和说的话又让他有些犹豫了,虽说传闻不可尽信,但是这沈将军的性格,与传言相差也太大了吧!
“所以你们要找的,究竟是采花大盗呢?还是我们两个呢?”
薛半谨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身份,左长临自怀中取出王府令牌丢给知府,知府连忙接住,仔细一看后跪下。
“下官宁子旭参见扶陵王,参见沈将军。”
“起来吧。”
“谢王爷将军。”
宁子旭起身后将手中的令牌放到左长临身边的茶几上,然后退后几步。
“宁大人坐下说吧。”
宁子旭闻言才回到位子上坐好,
“你们之前说的采花大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出左长临所料,薛三小姐的关注点果然都在采花大盗上,看她一脸兴奋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事避不开,不过却也不想出言阻止,因为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不瞒王爷与将军,上个月初七,刘员外府上的二公子娶亲,可喜宴结束后回到新房却发现新娘不见了,三日后半夜,巡逻的衙役在巷子口发现了新娘。”
“死了?”
宁子旭摇摇头,
“只是昏迷了,但却衣衫不整,刘府更是第二日便赐了休书。”
“这什么刘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发生了这种事作为丈夫的不好好安慰,反而还立马就将人给休了,那位姑娘以后可要如何生活!”
“唉,事情还远远不止如此,隔了四天,李家娶亲,新娘也失踪了,也是过了三日才发现的。”
“也被休了?”
“倒是没有,但是听说,也是被毁了清白了。”
左长临蹙眉,
“这一个月中发生了几起?”
“三起,之后大家都不敢婚娶了,一些原本定好日子的,也都往后推了,只盼着能将采花大盗绳之于法之后,才能娶亲啊。”
所以这一个月来府衙内的人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宁子旭肩上的担子更是重。
“那直接让画师把采花大盗的样子画出来,贴告示找不就行了!”
“可问题是,那三位新娘都没见到采花大盗的真面目,被抓走的三日也都是被蒙着双眼的,只能知道听声音大约三十到四十岁的样子,身形不高,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这么说来倒真的是有些难办了,等于大海捞鱼,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形不高的男子比比皆是,从何找起?
“那为何独独搜查外地人?”
“都查,只不过三位新娘都说过,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所以才会对外来人口格外注意一些。”
“他只是抢新娘子么?其他女子没有?”
“下官也是觉得这点很奇怪,就独独是新娘遭罪,照理说一般的采花贼应该不会只抢新娘的。”
左长临分析道:
“无非就是受什么事情的影响,比如他比较憎恨新娘。”
“憎恨新娘?”
“打个比方,假设他曾经被他自己的新娘伤害过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看到新娘子就容易发怒,看似是在报复,其实是心理已经扭曲了。”
“有道理,那我们…”
薛半谨一脸期待地看着左长临,左长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帮忙就帮吧。”
“真的啊,那回皇城的事情就要往后延几日了。”
本来两人是准备明日启程回皇城的,毕竟莫秦回去说的是他们两个受了伤所以行程慢一些,但再慢也不会慢个一年半载吧,玩了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只是刚好遇上了这一出,那么索性再耽搁几日吧。
“无妨。”
“那宁大人,我们便留下来看个热闹吧!”
听到薛半谨这样说,宁子旭自然是求之不得,原本就想着怎么开口寻求两人帮助,没想到这还没开口呢,他们便主动愿意留下来。
“如此,就有劳王爷与将军费心了。”
“明ri你安排我们与那三位新娘子见个面,我有些话要问。”
“是,来人,快去收拾间客房出来。”
像是怕他们两个反悔般,宁子旭连忙让人去收拾房间,
“不必了,我们住在城东的悠远客栈内。”
左长临出言阻止,薛半谨没说话,住在哪里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不过后来她又想了想,觉得肯定还是住在客栈内比较自在一些,还是左长临比较有先见之明啊!
“那明日下官亲自去悠然客栈接二位。”
“宁大人不必如此麻烦,明日早上我们自会来府衙的。”
“如此,下官遵命,不知王爷与沈将军是否用过晚膳?”
“说到晚膳,我想起我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还真是饿极了。”
薛半谨笑着说道,其实他们早已经吃过了,但是想着宁子旭是庆浣城的知府,想必府上美食肯定很多,所以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了。
左长临满眼宠溺之情,没有点破。
“那下官这就叫人准备酒菜。”
宁子旭平时都是住在府衙后院的,所以要让下人做几个菜还是很方便的,三人聊了没多久,酒菜便都准备好了,宁子旭带着他们两个到了膳厅。
然后薛三小姐满心期待,可在看到桌上的酒菜之后却愣住了。
“这个…”
“沈将军一日未进食,还是快些用膳吧。”
薛半谨有些苦兮兮地看向旁边的左长临,左长临忍笑,
“沈将军?”
“啊?哦,吃吧。”
她端起饭碗拿起筷子,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四菜一汤,数量虽然还可以,可这质量嘛,一碟青菜,一碟萝卜,一碟麻婆豆腐,也就剩下一个红烧肉算是荤菜,外加一个蛋花汤。
她看了看宁子旭,发现他脸上神情自若,仿似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到底是他实在是太过两袖清风?还是故意摆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好证明自己是个清官呢?
“沈将军多吃些。”
他还一个劲热情地说着,薛半谨叹了一口气,她今日其实吃了很多小吃美食了,现在饱得很,现在想起来,简直是自作孽,偏偏一旁的某位王爷,还一脸幸灾乐祸。
啊,以后再也不在府衙用膳了,还好刚才让他们住在府衙的时候左长临拒绝了,要不然接下去几日真的要吃得比和尚还素了!
薛半谨随意吃了一些之后便借口还有事,拉着左长临回了客栈。
不过回到客栈后又想起了接下去要忙的采花大盗的事情,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类事件呢,想起来有些莫名的兴奋,左长临吩咐小二抬来了热水。
“过来沐浴。”
还沉浸在各种想法中的薛半谨闻言走到左长临面前,然后四处看了看,有些疑惑。
“就一个浴桶,我们两人如何沐浴?”
“如何不能?!”
薛半谨瞪了一眼左长临,
“你是故意的对吧?”
“爱妃不是想抓采花大盗么?”
“对啊,可这跟沐浴有何关系?”
“不如今晚,先让为夫采一朵试试。”
他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蛊惑道,薛半谨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虽说两人早已坦诚相对过好几次了,但是每次左长临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总觉得像是喝醉了般,听几句便晕乎乎了。
“你还想采几朵啊!”
“就一朵。”
“这还差不多。”
“但是采几次,就不得而知了。”
左长临想亲她,但是却被她给躲开了。
“不是说了要沐浴!”
他噙着笑挑眉,然后手上动作慢悠悠地解着衣衫,薛三小姐一脸欣赏的表情打量着,啧啧啧,这身材,简直了…
左长临自顾自地坐到浴桶里,现在天气冷了,泡个热水澡简直是种享受,他一手搭在木桶边缘,朝着看呆了的薛三小姐勾了勾手指。
薛半谨咽了口口水,这家伙太妖孽了,她假装镇定地走到他身后。
“王爷最近辛苦了,妾身替您擦擦背。”
“爱妃真是贤惠。”
她拿过旁边的巾布,还真的仔仔细细干起了搓澡工的活,抛去他胸膛上那些疤痕不说,其实左长临的皮肤还是很好的,薛半谨擦着擦着,便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爱妃。”
“嗯?”
“你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背上就该破皮了。”
薛半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只停留在他背上一个地上擦,有些尴尬地笑笑。
“主要是王爷这背真是太脏了,需要好好洗洗。”
“是么?那爱妃的呢?”
“我自然…啊…”
她话没说完便被人长臂一捞直接拉进了浴桶之中,水花溅的满地都是,薛半谨身上的衣裳也全湿透了。
“左长临,发什么疯呢?!”
“自然是替爱妃检查检查。”
说着便上手去解她的衣带,
“其实我觉得我压根不用洗。”
“用不用洗得为夫检查过后才知道。”
为了防止某人再囔囔,直接堵上了她的嘴,薛半谨配合地张开檀口与他教缠,身上的衣裳也一件一件被除掉,不一会儿两人都便坦诚相对了。
“阿临,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某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开小差,左长临觉得他真的得想办法好好振振夫纲了。
“你看啊,这个采花贼不是喜欢抓新娘子么?那我们可以加班成亲的新郎新娘,然后就可以将他引出来了啊!”
“不行。”
“为何啊?”
“我不会让你冒险。”
左长临的态度很坚定,薛半谨想反驳也没办法,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有笑了起来。
“既然不想让我冒险,那不如我扮新郎你扮新娘呀!”
“……”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便将这个好办法告诉宁子旭。”
这个办法简直太妙了,不禁可以引出采花大盗,还可以看到一身女装打扮的左长临,她在脑中想了想穿着新娘服的左长临。
左长临双手从她光滑的背上慢慢往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这些明日再说,爱妃,现在要做的是眼前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