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他很讨厌他们叫他父王，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小，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而已哪儿懂人心复杂、世有百般无奈与苦情？

如今他们也差不多要五岁了，时光如梭，从不等人。

每次在屋顶上爹爹总是会说母亲，爹爹说：母亲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很多人喜欢她。

爹爹还说……母亲很爱他们，母亲……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武功高强，什么都会。还讲了好多好多故事，好浪漫好听。

那……母亲呢？他们一直很疑惑，很多宫女太监私底下的谈话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说母亲死了。

怪不得，怪不得爹爹每次动不动就出神，爹爹每次带他们到屋顶总是看着天空发呆，好几次叫爹爹都不回神。

爹爹说：“天空是她渴望的自由，天空的星星是她的光。”他们听得懂爹爹话语中的忧愁，爹爹说母亲没死，只是消失了。

“为了保护别人不顾自己性命差点死了，后来消失了。”他们迷茫地问，“为什么爹爹不保护母亲呢？”

“因为……”是他亲手杀的，很多年后他们依然记得爹爹的垂眸，眼中沁着泪水很伤感，爹爹说：“你们还小，不懂。”

“母亲在哪呢？爹爹可以带我们去找吗？”爹爹的语气很意味深长，他们不懂，只记得爹爹说：“等，她会回来的。”

于是这句话一直对他们充满希望，爹爹说母亲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爹爹从不骗他们。

巫离……因为那一句父王杀了很多人是因为哪一个‘王’代表权，便是这修罗城的王位。他知道，那个人坐在魔界的王椅上很孤独，常常面对着一张冰冷而无情的椅。

还有在万佛塔中的冰冷，他不知道她会是怎么样度过一天又一天，更不敢想象看不见亦没有了灵力和内力的她，只剩下一个魂魄的她怎么熬过那暗无天日的时间。

你在那里痛苦，我便在这里默默无闻地陪你痛苦。

巫离的宫殿从来不点灯，也从未坐过一次那王位，每天进入暗室而眠，暗室空荡荡的冷，每天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思念着那个人。

黑暗中，看不见伸手也触摸不到什么。但，一想到她眼前似乎就能看见了，似乎也听见了她的声音，她一个人的声音。

那时候夜烬还未从万佛塔中出来……夜烬也从未知有一个人隔一段时间都会到万佛塔的塔上坐着陪她看她。

……

清凉的风拂面而过，树下练剑的三个少年面目稳重，一剑一招风随着涌动。

疏梦境的夏天很美，美的不像话。空中的巨大石盘上种着一棵梨花树，竟然开着花，花瓣落的满地都是，风相伴的花瓣不肯离去。

而伫立在边缘的人孤独地看着这个景象，千年都熬过来了，熬了两年算什么，只是更痛更孤独。

“阿烬，我想你。”轻轻的一句情话随着他抬起来的手，灵力将风与花瓣送到远方。他多希望，希望她能够听得见，那时候夜烬还未从万佛塔中出来……

嶙峋很聪明，几个孩子都要长大了。

树下切磋的三个孩子沉浸在武学中，败了的姬千绝与逝烟不甘心地看着梦嶙峋，奈何就是打不过他，怪胎！

“哎哎哎，今天你们又输了啊。”梦嶙峋笑的阳光明媚，竟也带着那几分妖气，逝烟不自觉地就想到他那不尽职责的师傅。

几乎从来都没有做过师傅该做的事情，已经十四五六岁的逝烟成熟了很多，他抬眸看向空中的一处石盘。果然，那个人又在那里。

“好好好，愿赌服输。”姬千绝叹了一口气，推了一把逝烟，疑问地说：“哎，你发什么呆啊。”随后唉声叹气地说，“我们又输了，走啦，请客去了。”

他们不是不知晓，而是装作不知道，减轻一些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