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人。”左丘彤眼里装满了无限的遗憾，“其实你已经拥有了一个待你极好的人，她为你放下自尊专心地来爱你，还为你带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她才是你值得一生去爱的那个人。”

“我输给了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左丘彤是喜欢他的。他只想过郑辙会横刀夺爱，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他没有开口问下去，他信她，他这次他真的信她，但已经晚了。

“左丘白，我求你一件事。”

他看着此刻的她，太久了，他们之间太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敞开心事，他知道左丘彤恐怕熬不过这个春天，他不想再困着这样的她，也不想再让自己身心疲累，“明日，一纸休书会送到迟府，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左丘白有些哽咽，但已然是一种解脱。

“谢谢。”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今生今世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左丘白走后，郑辙却不着急起身，等着左丘彤来找他。

“接下来去哪里？”郑辙反问她。

“既然你把我带了出来，这地方我路不熟更不识人，银两也没带，我只能投靠你了。”左丘彤狡黠，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他就是这么赖上她到她的别院住下的。

“什么意思？这是要投怀送抱了吗？”他一把拉她躺下，一点都不给她收回矜持的余地。

“那我走。”左丘彤刚要起身却被他又拉了回来。

“你走啊。”郑辙满脸调侃，可手却把她握得紧紧的。

“你这样我怎么走？”左丘彤笑着问他。

“当初，你不也是粘着某位直到深夜。”郑辙收起玩笑，认真得不像话。

“所以呢？”她知道自己的矛盾，但是她不想留下遗憾，对左丘白她真的有想过一生一世，可是身在其中的时候，她的心却止步了，她的念想都跑到了那个一声不响就离开的人身上，所谓移情别恋，应该就是她所想的这个样子吧。

“既然走不了，就呆在我身边吧。”他轻轻地松开她的手，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春夜安静得很*，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那也算今生无憾了。

“你的妻子会介意吧？”她好像记得他是有妻子的。

“那你介意吗？”他反问她。

“我跟你的关系好像还没到有资格介意的程度。”左丘彤回避他的眼神，看着夜晚的苍穹，叹息。

“那为何要跳江自尽？”他依旧躺着，回神看着朗朗夜空，“你若不是爱我，何苦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有这个自信。

左丘彤沉思，她知道他在逼她，但是她不想试探。

“你若有妻子，我只能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她有这个觉悟，曾经她也以为只要有爱，她就能接受一切，但事实上不是，她有她的温柔、决绝甚至是残忍，但是她不会再错一次，她对爱有洁癖，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人。

“你舍得？”

左丘彤看着他沉默，突然又朝着他微笑，在月光下之下嫣然魅生，“我没有日日夜夜地想你等你，也没有和你踏遍万水千山有任何承诺，更没有被你爱过恨过伤过，今后……我的一生，恐怕也没有被你改写的机会……我没有办法不舍得。”

月光之下，他看着她的脸，从来就没有像今夜这么坚定而温柔，他看得出她的真心，“也对。”

东捷道上静谧，虫儿低吟浅唱，银色的月光撒在高长的草尖，随风摇摆流光舞动。夜晚恬恬的，空气里的清新仿佛是远方传来的丝竹飘渺，酣之如贻，他们躺在月光之下，不语，也没有看彼此，但要走的始终要走，过分逗留只会显得太悲切。

左丘彤起身，慢慢地往夜寐的方向走去，连最后的道别也省掉了，她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绝非善类，对于郑辙来说，她也只是他认识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自己又有什么特别？除了性格决绝长相妖媚，别的姑娘都比她好。

左丘彤看着前方狭长的路，无奈一笑，又是这条路，只是人生路上从来都是寂寞的，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觉得这条路好像永远走不完，她不想走得太快，她真的不想错过他，但是她有她的不能够。

静谧的夜里，突然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她以为是错觉，他应该明白她的底线，既然他不能给她想要，他又何必追来，所以她没有回头，可是马蹄声渐进，慢慢地超越了她，那人调转马头下马，对着她，“姑娘，在下郑辙，陈国徐北人士，敢问姑娘芳名。”

“晋国夜寐，迟彤。”她略显迟钝地答复，她还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可是迟药师府上千金？”

“正是。”

“在下的父母正在姑娘府上做客，若是姑娘看得上在下，就请姑娘引领在下回家，就此登门提亲，可好？”

“迟家招婿有三规，一要仪表堂堂，二要智勇双全，三要从一而终，若是公子不满足条件还是请回吧。”

郑辙一步步地走进她，又在这个早春的时节打开了他的折扇，自带飘逸，“本公子一来英俊潇洒帅气逼人，二来文武并举足智多谋，三来*倜傥但也绝对洁身自好，迟姑娘你可瞧得上在下？”

可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知道自己不能跨越。

郑辙收起折扇，“迟姑娘，在下尚未娶妻，我愿日夜想你念你，我愿陪你踏过万水千山，我愿爱你一生一世，我愿我爱之人同我所愿。”

月光之下，烨烨星辰，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真诚，他的言语，前所未有的珍重。

“我愿如你所愿。”

<!--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