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嗓音发涩,“我不饿……”
薄唇淡抿,顾致远微微抬眸,望了她一眼,清俊脸容上,却不见什么情绪,淡淡的,如风过无痕。
“昨晚的事情……”
张了张嘴,凌初夏竭力将声音压的平静而淡漠,“我希望……我们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哪怕只是一场自欺。
顾致远目光沉沉的望向她,一双幽邃的眸子暗的似能榨出墨来。
“凌小姐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吗?”
清清冷冷的嗓音,仿佛又恢复了初见之时的疏离寡淡,男人漫不经心的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眼角眉梢之间,是全然不在意的漠然。
凌初夏心下一刺,绵痛入骨,渐次漫延开来。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凌初夏白了脸容,青葱似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昨晚……只当我们两清了……”
两清吗?
盛着清水的透明玻璃杯,被顾致远随意的递到唇边,灌入喉间的水液,遮去了男人唇角微微漾起的凉薄笑意。
“再见……”
垂眸,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凌初夏不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匆匆向门口走去。
经过他身畔的时候,却被他轻轻拽了住,“我送你……”是他一贯清冽而疏淡的嗓音。
哪怕曾经有过最亲密的肌肤相亲,可是,面前的男人在对着她的时候,却仿佛永远的好整以暇、泰然自若,如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神祗,冷眼旁观着她的一切行止……
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拼命的想要跟他划清界限,而他,却仿佛从来不曾真正的靠近过她……
既是如此,那些相救、那些纠缠、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又算什么呢?
眼下,又算什么呢?
明明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可是,这一刻,当他修长白希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对她说“我送你”的这一刻,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某种锐利的涩痛,一瞬自心底油然而生。
凌初夏想说,不用了,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突然听得一阵敲门声……那声音急促而尖锐,像是敲门的人按捺不住的急躁与愤怒……
顾致远微微抬眸望了她一眼,然后松开指尖对她的钳制,转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烦躁不安的等在门口的女子,蓦然看到自己这几日一直在苦苦追寻的男人,此刻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心中激荡,哽声轻唤,“阿远……”
这半是惊喜、半是委屈的嗓音,落进凌初夏耳畔,却叫她心头骤然一凛,抬眼望去……房门处,背对着她、看不清此刻神情的男人,正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想要攀向他臂弯的一双纤纤玉手,侧开的身子,堪堪露出门外女子的形容……却不是叶子萱,又是谁?
而不待她近乎慌乱的躲开,门外的女子,业已看到了她,那对住面前男人含情若水的一双剪瞳,在看到她的一瞬,划过震惊、划过错愕,最后,惟余满满挑高的敌意与质问——
“凌初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