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朕!”手还没碰到舛的额头就被舛挥苍蝇一般挥开,眼中透露出满满的厌恶,“还有,你一口一个小舛兄算什么?朕宫中怎会有如此不知礼仪廉耻之人?难道不知道应称朕为陛下或舛帝?”
刚刚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徐南夜顿时明白了,这不是小舛兄,而是舛兄的第二个人格:舛帝。
……
舛帝在批奏折,徐南夜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来,将手中端的汤药轻轻放在书桌上。
如此小心真心不是她性格,但为了避免舛帝再次因被打扰到了而发脾气,徐南夜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吧。
轻轻开口:“舛帝,该喝药了。”
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很想转头就走,但从前两天的经验来看,先不说不知道舛帝会不会不喝,她如果那样做了,舛帝多半又要说她不知礼仪了。
啊!舛帝真的好难相处啊,还是小舛兄好,但又要批奏折,那就只能让舛帝来批了,小舛兄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会批什么奏折?
不过舛帝答应一天会让小舛兄出来透透气。
是的,通过前几天的交流,徐南夜发现舛帝极为聪明,因为他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意识到了自己人格分裂,而小舛兄自然不知道。
只是,舛帝极为在意礼节,这徐南夜就想不通了,之前舛兄明明没有这种性格,那按道理来说,舛帝也不应该有这种性格啊。难道说这个性格其实舛兄是有的,只是被他给抑制住了吗?看样子多半是这样的。
舛帝依旧在认认真真地批奏折,徐南夜想再次张口,但想起之前的经验,还是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许久,舛帝才停下笔,刚想沾墨,却发现桌上的汤药,这才发现徐南夜的存在。
“哦,喝药了啊。”
“……”
徐南夜深呼吸:淡定,淡定……
舛帝神经兮兮地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往药中一探。
徐南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几天倒是已经习惯了舛帝这种怀疑一切的精神,就是仍无法理解:有必要吗?她堂堂鬼神之医,毒死他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药自然是没毒的,针银白如初。
舛帝这才优雅地端起冰裂纹瓷碗,轻轻一抿,仿佛品茶一般。却忽的勃然大怒,重重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药都快洒出来了。
徐南夜不明所以。
舛帝盛怒,道:“这药怎么都凉了才给朕端来?”
徐南夜:“……”
大哥,这碗药在端进来的时候可真真还是烫的啊!
徐南夜顶着舛帝愤怒的目光,觉得真的很无言以对。
舛帝咆哮着:“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热啊。”
徐南夜微笑这端起汤药,转身去御膳房,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诅咒他,诅咒他就相当于诅咒小舛兄和舛兄,她才不想因为一个神经病而失去两个那么好的朋友呢。
等她热完端来以后,舛帝再次用银针验毒,然后才试了试温度,最后一饮而尽。然后淡漠地看了一眼徐南夜,说:“这是最后一次,再犯有你好看。”
徐南夜保持微笑,点头,端起空碗,离开。
刚关上御书房的门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倚在厚重的墙壁上,眼泪无声地流出,染湿了她绿色的衣袖。
她突然觉得好累。
她好想念舛兄。那个人根本不像舛兄那样温柔大气,可偏生顶着舛兄的脸。尽管知道他不是舛兄,却仍然感到心酸委屈。
头顶的烛火幽幽地燃着。
一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闻到了熟悉的莲花香。
她任凭泱莲将她拥入怀中,这种温暖不同于墙壁的寒冷,带给她一丝慰籍。
泱莲叹气,轻轻拍拍她的背。这一刻,仿佛她才是小孩子,而泱莲是安慰失去朋友的小孩的大哥哥。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却没有一丝抽噎声。她仍没有哭出声的习惯。
泱莲看着悲伤的徐南夜,目光不禁痴了,他想说,何必为一个这样的人伤心呢?他又想说,那个人不是舛兄。他还想说,就算是舛兄你也不该为他那么伤心。他跟想说,徐南夜这样在他的怀里想念另一个男人,他真的不好受。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徐南夜啊,不要哭了,你这样哭,我会心疼啊……
<!--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