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醉生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一掌劈死那死丫头的冲动。
“你!”阎醉生指着愣在原地的姜今夏一字一顿地说:“回来后给我打扫地府的男厕,一年!”
说完,拂袖暴走。
男……厕!
一旁的二叔同情看向姜今夏,耸了耸肩,意思就是:你自求多福吧,我无能为力。
姜今夏心里委屈啊,明明就是他先变鬼吓唬自己的,怎么自己就变成了扫茅厕的了?腹诽半天,最终她得出结论。
阎王不能惹,阎王真变态。
“走吧,去人间找椿生,你剩下的魂魄在他那里。”
“二叔怎么知道?”
鬼司拍了拍她肩膀,“你以为我带你来是为了什么?只有鬼上大人才能找到你的魂魄,要不是他分心了,那砚台也不会落在他头上,你也就不用扫男厕了。”
我靠!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如果人死之后还能看一眼自己的尸体,那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姜今夏如今正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心情复杂。
“二叔,你说我现在躺回去会不会醒过来啊?”
鬼司善良地提醒:“应该是会醒的,但落在活人眼里,你这就叫诈尸。”
诈尸啊……算了,这么缺德的事情还是不要干了,有损阴德。
椿生正跪在地上,往铜盆里添纸钱,双眼红得像兔子,嘴里絮叨着:“姜今夏,你个大骗子,明明说回来请我吃饭的……大骗子……”
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午夜的风穿过窗户,吹起白绸飞舞,烛光闪烁跳跃。
椿生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竟然犯困了。脑门儿被人戳了一下,他朦胧间睁开了眼睛。
“姜今夏?姜今夏!!!”
他“蹭”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今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椿生,我来和你告别。”姜今夏微笑着,一如活着的时候。
“姜今夏,你别走……”椿生低下头,眼泪落在了地上,他想伸手抱住姜今夏,可是他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椿生是姜今夏活着的时候,人生中唯一的光。这个男孩儿和她一起走过最美的年纪,她也知道,自己命格太硬,身边的人总是一个接一个的走了,所以留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这几年,她和椿生都保持着距离,保持着关系。她很怕,很怕哪天这个少年也会随风远去。
“椿生,我想过有家人,有朋友的日子,对不起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姜今夏只是说着,淡然得像经历了千百遍生离死别的样子。
椿生妥协了,他说:“姜今夏,你这个骗子,你死了还要骗我!”眼泪不断砸在他手背上,心如刀绞。
回了地府后,姜今夏神色恹恹,鬼司看她不对劲就问:“你还在想椿生?你都已经死了,想也没用,难道你还想弄一出人鬼情未了啊?”
“椿生是我在人世间唯一的牵绊了,他一定要过得好。”姜今夏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别人。
可惜啊,姜今夏才开始悲春伤秋,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