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投璎笑道:“有什么规律倒不见得,只不过你方才不是说他做坏事时你都在场,比谁都清楚么,怎的这会儿却又不知晓了,莫非你方才一直都是在故意撒谎,骗大伙儿的不成?”
他这话一出,阴盛这才方明白过来,原来对方绕了半天口舌,竟是在挑自己的语病,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无法自圆其说。
当下心中忽不禁生起一股怒火,但方才的那些话却又偏出自自己的口中,别人并未曾勉强半分,只得暂压住怒火,道:“无知小子一时呈口舌之快却也是枉然,他干别的我虽不在场,但暗算铁掌门却是老夫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江投璎叹道:“阴先生,只是不知他们在残杀铁掌门时,当时除了阴先生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阴盛见对方突然间垂头叹气,还只道他已无话可对,不由暗喜道:“当时只除了老夫与他二人在场之外,并无其他人。”
谁知江投璎听到这儿,竟忽面上淡淡一笑,道:“是了,这便对了。”
众人听阴盛说现场再无其他人时,纷不禁替李求剑代为可惜,谁知见江投璎竟面色一喜说这便对了,不由大为惊讶疑惑,先前见他振振有词,无非是想替李求剑林燕天二人开脱罪名,如今听到现场终再无其他人了,本该失望万分才对,又岂会开心成这般。
众人心下寻思,莫非他一时失望过度,以致心神糊涂起来,这般一想,殿中倒已有一半的人不禁暗暗惋惜起来。但见江投璎神清气爽的模样,又哪有半分心智糊涂的样子。
林燕天眼睛一亮,嘴角含笑望向李求剑,李求剑diǎndiǎn头,却只凝望住江投璎。
阴盛笑问道:“这又有什么好的?”
江投璎笑道:“好的意思自然就是很好了,既然当时只有你们三人在场,你既能指控他们为凶手,他们自然也可以指证你为凶手了,反正谁是真正的凶手只有你们三人知道,谁也不晓得。”
他这番话,乍一听来似是有些蛮横不讲道理,但若是静下心来细细体会却又不无道理,双方既都有嫌疑,仅凭个人的片面之词自然无法断定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他的这番话自然是解释给铁冷心听的,果然铁冷心听了,良久不语。
花非花忽拍手娇笑道:“不错,有道理,杀害铁老爷子的凶手还指不住会是谁呢,所以谁也别这么急着就下结论。”
阴盛眼内闪过一丝怒火,道:“这么说你们是怀疑老夫了?”
花非花抿嘴道:“谁也没说,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反正大伙儿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凶手,凶手……也许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或是一个不长胡子的老头也说不定呢。”
话未落音,殿中早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阴盛虽已五旬却偏生下巴上连一根胡子也不曾有,又加之李求剑林燕天二人年纪轻轻,自然谁也不可能会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或老头子了,这不长胡子的老头自然便就落在阴盛身上了,她虽未曾明说,但大殿之中的人又有谁听不出来呢。
阴盛大怒,恼羞道:“臭丫头,安得什么居心,竟敢诬蔑老夫?”
江投璎忽开口道:“你既可以诬陷别人,别人就为什么不可以说你呢,阴先生安得什么居心晚辈倒要请教,你一心想让大伙儿一齐上,是不是想让大伙儿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才好从中坐收渔利……是不是?”
未说完,众人听在耳中,却忽不禁同时一凛,陷入沉思,但见阴盛面上阴沉不定,纷不由暗暗起了戒心,哪知阴盛恼过之后,竟忽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整个大殿都似震了一震,众人一时只觉耳边轰轰巨响,没料到这老魔头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心下更是不得不防起来。
阴盛笑过之后,缓缓摇头道:“蠢笨后辈,老夫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神情大有一副不屑之意,江投璎冷笑道:“你自然不必与我一般见识,我又不是什么这门那派的少掌门,自然也没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说到此处,阴盛俨然面色铁青,铁冷心却忽不由神情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