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栗原郁开着自己的座驾从停车场出来,路遇红绿灯,雷克萨斯缓缓停下。
右手轻敲方向盘,视线无意间转向斑马线旁等绿灯的女孩。
一头棕色短发,白色衬衫和牛仔短裤,搭配布鞋,这身过于平常的打扮不是重点,而是女孩那张卸下艳丽浓妆的脸,和舞台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模样。
若不细看,肯定会误以为是两个人,但自小因深处环境的特殊性,栗原郁有着异于常人的辨别能力,以至于第一眼看到马路旁的女孩,他就确定是她。
只是,有别于浓妆下的冷艳,卸下妆容后的她有着说不清的清新,这是栗原郁对她这身打扮的第一印象。
在等绿灯的这会儿,女孩的思绪似乎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面前的灯由红转绿,她才朝左右两旁看了看,向马路对面走去。
栗原郁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盯了一刻钟,随即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好笑,不过是夜场女孩,下班后换回原来的面貌,却也再寻常不过,自己竟被她的这些举动感到好奇。
这样想着,栗原郁轻踩油门,雷克萨斯快速向前驶去。
当徐烟雨回到租住的地方时,已是午夜将至。
门口站着的中年女人引起她的注意,还不待徐烟雨看清来人,女人看到她后开心的叫唤。
“烟雨…”
此时,徐烟雨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许久未见,却让她此生难忘的人。
女人高兴的拥过她,却被徐烟雨一把推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烟雨,五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第一句就问这种话,难道见到妈妈你不开心吗?”
此时徐烟雨呲之以鼻的望着她。
“开心…你觉得我看到你应该开心吗?对不起,我只有惊讶!”
“烟雨,我好歹是你妈妈,千里迢迢跑到日本来找你和小焕,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种话!”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不好意思,我都快忘了我原来是有母亲的人!”
听到她的话,徐母生气的抬起右手,徐烟雨不躲避却张大双眼望着她。
“有本事你就打,那几年你打我的还少吗!”
眼见女儿一脸愤怒,徐母略带犹豫的慢慢放下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忘了我是怎么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姐弟两拉扯大,这会儿好了,翅膀硬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认了!”
“那你也别忘了,当年我是怎么努力帮你还债的,又是怎么样躲避别人追债的,最后逼不得已才躲到日本来。”
“那只是…”
“…而你,这个所谓的母亲,只懂的和你的情人玩乐、赌博,最后赌到要卖女儿的地步…这些就算了,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就连生病的小焕你都可以不管不顾,我永远记得因为你,我是如何艰难的走到今天。”
“烟雨…我…”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请别来打扰我和小焕!”
不待徐母再说什么,徐烟雨决绝的转身向屋内走进。
重重的关上屋门,不顾门外母亲的叫骂声,靠在门内的她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母亲的到来,没有惊喜,有的只是她对记忆中伤痛的回想。
这些年再难过她都从未哭过,她知道不管什么事都不是自己哭泣的理由,唯有坚强、努力才是她要做的,只因为她要照顾患病的弟弟。
可再次见到母亲,她发觉自己除了弟弟原来还有亲人,只是这个亲人带来的只是更多的伤害。
晚上在酒吧上班,白天照顾在医院的弟弟,这半年来徐烟雨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徐焕散步,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才十六岁的弟弟因为病痛的折磨明显比同龄人娇弱。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真的不喜欢待在医院里!”
固定好轮椅,徐烟雨蹲下身子一脸微笑的望着他。
“小焕,医生说你只要再化疗一次,情况良好的话,就可以跟姐姐回家了!”
“真的吗?”
“嗯!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你也要加油好不好!”
只有面对徐焕时,她的眼神才是温柔的,单手搂过他的脖子,徐烟雨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比起所有的苦和累,化疗带给徐焕的痛苦是徐烟雨最不能忍受的,望着日渐消瘦的男孩,想着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活他。
照顾好徐焕,从医院出来时,天色早已漆黑。
换上斜肩紧身红裙,她为自己画上精致的浓妆,将自己打扮成适合这种场所的装扮,这是每晚上台前必备的工作。
像以往的每个夜晚,踩着裸色高跟鞋的徐烟雨坐在高脚椅上,她为自己调坐最佳的唱歌角度。
“《timeaftertime》!thankyou!”
当歌声渐渐响起,台下的人们细细聆听,也包括坐在二楼vip内的栗原郁。
今晚,几个日本朋友相聚于此,而此时徐烟雨的歌声打断交谈中的几人。
田中集团太子爷田中秀幸望着台上的徐烟雨不经用日语调侃道。
“郁,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个尤物!”
“田中,你知道的有些晚,阿部早就下手了,只不过人家根本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