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郑州火车站,却没有直发南阳的车。而我又不知道哪趟车经过南阳。向车站的人打听,人们说没有车经过南阳,但有车经过信阳,属京广线。
“去信阳也行,”我想,“以前在家时听收音机里河南电台天气预报时,播音员老是喜欢这样说,南阳,信阳,驻马店三地区晴天有多云,或者怎么怎么,信阳离家肯定比郑州要近,不然天气预报怎么会把这三个地区往一块扯。
但是,我是想混票的,买到哪里才能到信阳呢。我刚开始没有看售票厅的班次,就向售票员要了一张去xx的票。她还没开始打票,我抬头一望,看见售票窗口的上面写着“新郑四元”四个字。
“说不定我要买的那个地方不到信阳,新郑才到呢。”想到此,我急忙改口道:“对不起,我不买去xx的票了,我要一张去新郑的票。”
“这样不行,我不能给你打票。你刚刚说好的去xx,怎么又要去新郑,是不是想混票?”售票员说到了我的心里,我嘴上哪里肯承认:“不是------,我本来要去xx看一个朋友,后来又想去新郑看另一个朋友。”
售票员一听,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给我打票,只用那双生气的大眼睛望着我。我也毫不示弱的望着她。就这样,我们对望了足足有五分钟。她终于妥协了,就为我打了一张去新郑的票。没想打,歪打正着,去新郑的车刚好属京广线,也经过信阳。
我又坐车到信阳。我到信阳已是晚上,用身上剩下的一块钱买了俩个馒头吃吃,我又身无分文了。那晚,我在信阳车站周围胡乱转悠了一夜。
期间,有一次因为想找个地方睡觉而来到一个旧帆布搭成的篷子边,被卖夜宵的以为是贼而拿起一根铁棍把我轰走好远;还有一次来到一辆旧车边想去车厢睡觉时被里面睡着的几个流氓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总之,我找过了许多地方,却终于连一眼也没能合上,我甚至想像在武昌车站一样碰到一间烂房子都不可能。虽如此,我还是熬过了那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问一个人南阳怎么走。那人随手指了一条路。我就顺着他指的那条路向前走去。
可我又开始饿了,昨晚的两个馒头早被消化干净。这样,怎么才能走到家呢。要是能捡到一些钱该多好!我想。
正想着,还没走出半里地,我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绿油油的青草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崭新的五毛钱,上面还有露珠呢。它们就像一双双笑眯眯的眼睛在望着我呢。我赶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拿起了那张五毛钱。
可是有钱买不来东西也不行呀。若是买零食,不仅不划算,也不能充饥,我想,要是再有一个卖馒头的该是多么叫人高兴的事!我一边想着,脚也丝毫没有停留。
大约又走出一百多米,我果然看见靠左手边有一个卖馒头的。那些馒头在白布的覆盖下热腾腾的正散发着热气呢。我赶忙跑了过去。一问,那人说两毛钱一个。我就买了两个,找个地方坐下来,把馒头吃完,歇了歇,接着向前走。
直到此时,我才开始留心脚下的地面。至于以前,我实在没那心情。我走的那条路是一条泊油马路。路两边种着一些又细又高的杉树。
由于当时是春天,那些杉树已长出了嫩芽。就在我前面不远处的路两边,有两个大概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都被绿树环绕着。
放眼望去,只见很远的远处有一座深蓝色的青山。那座山看样子像是一座独山,周围并无其它山相邻。远远望去,那山尖似乎与蓝天衔接在一起,就像一把尖刀深深的插入那些蓝颜色之中。
我觉得那山离我只有几十里,于是决定以它为目标向前走。
但是,我走了好远,眼看天快晌午了,那座山离我好像还是那么远。我于是丧气了,就在路边找个地方歇一歇。
此时,在我眼前不时的有客车路过,有发往光山的,有发往固始的,有发往确山的。我于是留心起来。我想看到一辆发往南阳的车。
假若有的话,我可以招手让它停下来,然后我可以跟售票员说说好话,让他们先捎我回去,回家后我可以再把车费给他。但是,我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一辆去南阳或新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