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剑兰进来伺候,见青樱明显没有睡好,四下无人之处便半是讥讽半是叹道:“我不知你是为何要在这里苦苦捱着,等将来熬成贵太妃么?将来没有了皇上,贵太妃见了皇太后也是要拘礼的,只怕那时候你的苦日子才开始。窒”
青樱听了,目光垂下自己静了一刻,似是自语又似是回答她道:“我现在也没有想好要怎样,你说能怎样呢?”
好在此时落梅也进来伺候青樱洗脸了,见剑兰与青樱面上神色都不好,只当剑兰言语上又有冒犯,她一向胆大的,上前笑着调节气氛道:“奴婢能摸下小姐的肚子吗?”
青樱笑道:“可以的,不过可能还早,摸不到动静。”
落梅便招呼剑兰道:“你也来摸摸嘛,沾沾小皇子的喜气。”
剑兰闻言,虽然有些不情愿之意,还是上前来,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摸了摸。神色颇有怜悯,又有不屑。
青樱知她心中不快,也不与她计较戛。
刚刚用过早膳,外头的内监就传到:皇后娘娘到!
这就奇了,拓跋莹心怎么会来?难道昨日她与明禹私下出宫之事被她知道了?
即便是这样,她来找自己又有何意,到底是明禹一同出宫的。
自从去岁避暑山庄的刺客事件之后,拓跋莹心倒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她的。横竖她们两人本来也少有来往,也看不出什么,英贵妃的晨昏定省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这本来就是皇上亲自下的口谕,合宫皆知,所以很久不打照面也是常事。
只是拓跋莹心以皇后之尊突然前来实在让青樱心中纳罕。不过她还是按照礼节向拓跋莹心问了安。
拓跋莹心示意她起来,两人坐下叙话。
“英贵妃身份贵重,又怀有龙嗣,这诗霜厅地处偏僻又狭小,可还住得惯?”
说的是住所,她的眼睛却不住地瞥向青樱的腹部。
青樱觉察到了,但是决定只当作没看见。在这宫中,会做戏和装傻都是很重要的。
“臣妾觉得这里很好,地方虽然小了些,但是到了冬季炉火一笼上就是极暖和的,本来伺候的人也不多,地方大了反而显得空旷。”
拓跋莹心闻言点头,轻啜了一口香茶道:“贵妃此言差矣,贵妃现在怀有皇上的龙种,一举一动皆在人眼中瞧着,别说你位份仅次于本宫,就是当初柔嫔,矜贵嫔和付才人有孕的时候,哪个不是娇贵的,即便是付才人家中坏了事,皇上也没有苛待她,如今贵妃既怀着皇上的龙嗣,这么屈就总是说不过去的。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一胎有什么缘故在里面就不好了。”
算不上意味深长,这样的言论在宫中实在多见,只是青樱一般二般地都充耳不闻罢了。如今是皇后说出来,她却不能不答,“这个问题,臣妾恐怕说不出皇后希望的答案,还是请皇后直接问皇上或者太医。”
拓跋莹心听了,屏退左右道:“本宫希望听什么答案?本宫只是听说在云渺峰的时候,贵妃与一个男子跳下悬崖,而后消失了一个多月,最后才由风扬关回京师。”
原来她是想知道这个,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皇后所说的,正是娘娘的兄长。不过据臣妾所知,娘娘的兄长北归得十分顺利,想来现在正在靖安的宫中。”
难道她以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拓跋彦的?是她北魏的骨肉?
她如果那么想,真是错看了她自己的兄长。彦岂是那样的人,他那般肆意长歌,睥睨天下之人,任何事但求潇潇洒洒,无愧于他自己,偷情之事实在亵渎他。
到底是彦的妹妹,叫她知道也好,起码让她明白自己与彦关系非比寻常,今后也可和平相处——譬如像今日这样的大驾光临,还是少些的好。她慕容青樱是个懒于应酬的人,只肯与自己喜欢的相处。
“本宫兄长为何会只身犯险前往云渺峰,峰下应有重兵把守,他是如何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