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茵忙笑道:“这有什么打紧,贵妃娘娘又不是外人,没人听了去。”
可儿冷笑道:“糊涂东西,英贵妃不与励贵妃更亲近,难道还能与你我亲近么?”
青樱这才明白过来她原是对自己误会至深,递了个眼色给乐茵,她会意连忙拉了落梅一同出去。
青樱这才道:“你这是为了励妃进阶之事?才”
穆可儿冷道:“宫中人人盛传那日你同皇上在清明殿商议半夜,拟定了后宫之中晋封的名单,你莫要说她进阶贵妃一事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进言的。”
青樱点头道:“我亦不能说她晋封贵妃之事不是我的主意。但是我确有理由。摹”
穆可儿平缓了些情绪道:“什么理由?”的确需要一个理由,励妃害她至此,与青樱也向来不和睦,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很难让人相信青樱会提议晋封李芳旭。
青樱幽深的瞳子看着她,心中暗自忖度可儿心思激烈而单纯,倘若将那绝密的谋划之事和盘托出,难保她不会走漏风声,如果那样的话。先不说可儿及穆家全族都将万劫不复,对于朝纲亦是不可挽回的变故……
是以她只能隐晦道:“励妃身后是兰陵王,他的势力一日在,励妃自然也是平步青云,你只看励妃的姐夫刚刚擢升为太常寺卿便知。”太常寺卿虽然是正三品的,然而不过是一个负责祭祀的官职,并无实权,比之李琰杰从前手中掌兵,其实是明升暗降——她只能说到此,再多便泄露了朝中机密,可儿并非心机深沉之人,万一不慎走漏了岂不事大?
穆可儿却没有领悟她话里的意思,冷笑道:“呵,这就是我好姐妹说出来的话,好——”她一双美目中渐渐噙满了泪,她却硬气地不叫眼泪落下,反而笑道:“莫不是你这个英贵妃也是投靠了兰陵王才得了来的?呵,娘娘真是良禽择木而栖,臣妾不懂此道,难怪今日落到这个地步!”她神情冰冷,竟是连青樱也陌生得很。
良禽择木而栖,她这是一语双关,亦是与青樱决裂之意。
“可儿你想一想,我与李芳旭相识多年,亦与你相识多年,在你心中,我便是那样趋炎附势的一个人么?这一个贵妃的位份于我慕容青樱就那般重要?”青樱瞳孔微微一缩,心中瞬时凉的很。
穆可儿神色淡漠,似是在听,亦似是早已神游,半晌才闭目叹道:“贵妃娘娘,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待罪的小小顺常,你跟我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我只知道,她今日做了贵妃,明日在宫中就愈发势大,想要害我这样无依无靠的人就像踩死蝼蚁一般。”
“你不是无依无靠,可儿,我也在宫中,就跟从前在凤鸣山一样!”
穆可儿闻言双目似乎闪过一丝灵动,浮起一丝坚决的笑道:“从今往后,我才要不无依无靠。”
两人一时无言,青樱停了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穆可儿看着她的身影拉开,渐远,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对乐茵吩咐道:“把春上埋的那一坛桃花取出来,像以前在府中一样捣成汁,拿来给我敷脸。”
她自从出事,声音始终是幽幽的,何尝像现在一样坚定,竟吓了乐茵一跳。
几日后,她的转机果然到了。
兰陵王在返回兰陵郡出京的时候,被京卫禁军生擒马下,颜超羽亲自押解他回京。
同时颜氏在益州的势力同着兰陵王心腹守将徐钰之里应外合,一举控制了兰陵郡可以调动的兵力。
青樱松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明禹道:“总算放下心来。”
司马明禹面上却无轻松之意,眉头尚紧蹙着,青樱俏皮地用手去抚道:“兰陵王这个数年的心腹大患已除,你还皱着眉,还有什么让你不足?”
司马明禹这才微微展颜,只是倘若心细之人,依旧能发现他面色隐匿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