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终于可以睁开眼。床幔低垂,烛火摇曳,口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深深吸了一口气,触摸到温暖的被子,才肯相信不是在梦中。
即使在梦里,我也清楚的记得,在最后关头,耶律拓突然发难要取风扶苏的性命,是我不管不顾的推开他,迎上了那冰冷的刀口,疼痛穿过时空依旧停留在脑子里。
发愣间,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我定睛细瞧,却是换上青衣的风扶苏,他的脸上没有了不痛不痒的笑容,只剩下若有所思。见我转醒,他的眉头一展“舍得醒来了?”
说着便掀袍坐在了床边。我瞧着他平静的眼睛,心里有许多疑问,最终却只是道“我躺了多久?”
“光是处理你的伤口就用了一个月。体内的毒又花了半个月,你自己算吧。”他抚上我裹着绷带的腹部。一手扳指头算着。
我笨拙的想要躲开,却牵动了伤口,登时疼的咬牙启齿。
他见状,眼中闪过不忍,收回手,语气蒙蒙道“我不碰你便是了。”
此时的他很难与战场上的风扶苏重合,他的野心,他的计谋以及他的狠绝残忍都被他用一件青衣遮盖住了。就如雾里看花,我总瞧不真切。
“雪海,你相信吗?十二岁第一次上战场,我不害怕。后来杀人如麻,我亦不怕。可是,当你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害怕,我竟怕再也见不到你。”他抚上我的脸,带着无限的温柔与眷恋。
我想打掉他的手,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他一遍一遍的勾画着我的眉眼。我讨厌这种气氛,冷声打破:“你我之间说到底只是一场交易。到最后,我还是会要你的命。”
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变冷,面上却浮出了笑意“是吗?我等着那一天。
我动了动,盯着他的眼睛道“耶律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