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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又抽了一片薯片丢进嘴里，不知道是在炫耀还是在赌气，嚼的声音尤大。边嚼边语重心长地说：“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曾笛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细细盯着木木的脸。曾笛这样波澜不惊的眼神很有杀伤力，木木宁愿看见他生气的脸也不愿直视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

木木见识到曾笛眼神的杀伤力是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她和曾笛去超市买东西，曾笛在排队付钱的时候掉了50块钱，排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年轻小伙蹲了下去，手刚要碰到钱的时候，年轻小伙抬头看到了曾笛波澜不惊的眼神，只见年轻小伙手一哆嗦，然后麻利地把钱捡了起来，颤颤巍巍地递给曾笛，嘴里还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你的钱掉了。”曾笛淡淡地道了声谢谢，结果年轻小伙的脸红了……一旁的木木直感叹美人计无论在哪朝哪代，何时何地都是实用的。

现在又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木木自觉地把薯片递给了曾笛，眼里不经意流露出不舍。她笑得甚是谄媚，“其实吃了过期薯片应该也没啥影响吧，以前我们宿舍那个外省的，她吃的药都是过期的，也不见有什么影响。”

曾笛不答反问，“做错的人还有脸顶嘴？”

木木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冲曾笛嘿嘿笑出了声，“我错了，原谅我的愚昧兼无知。”

听着大学时候常常听见的话，眼前的女子面容明明更成熟动人，却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仿佛时光不曾离去。曾笛淡淡叹了口气，“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去买东西，你打扫卫生，二是你和我一起去。”

木木笑嘻嘻地问：“然后回来你打扫卫生？”

见曾笛点头，木木急忙弯腰穿鞋子，却觉得嗓子一痒，突然扶着沙发咳得撕心裂肺。吃太多干燥的薯片，嗓子开始造反。

曾笛见状立即倒了杯热水递到木木嘴边，木木右手紧抓沙发，抬头深深喝了口，终于把咳嗽压了下去。

曾笛欲言又止，半蹲在地上静静地帮她穿鞋子。从木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黝黑的短发，剪裁得体的西装也随着产生褶皱。

曾笛站起来刚好对上木木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轻轻拍去手掌心的灰尘，转身朝门口走去。

木木小跑着追上他，“嘿嘿，原来天都黑了。”曾笛不发一言，她接着道：“嘿嘿，外面有点冷。”

木木自知理亏，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曾笛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