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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男子莫本悟和壮实女人吴玉红在出租车上对话陷入僵局，出租车恰好送他们抵达服装批发市场，俩人依次下车。

下车后来到路旁，吴玉红整了整肩上背包，一只手指点着他说：“喂，我说你呀，刚才在车上说什么呢？什么我对你恩情，什么我对你所有的好，你都终身难忘？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大概是有点气呼呼，她长方形肉脸白里透红。

莫本悟捋了一下梳的整齐头发，尴尬笑笑对她说：“你对我有恩情，你对我好处很多很多，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我说终身难忘，这种说法可能是过火点，用词也不当。我今后也一定注意改正，行了吧？”说罢，他嘿嘿一笑。

“油腔滑调。”吴玉红朝他鼻子一哼，“啊，我现在才真正相信贸易公司屠总对我所说的话，莫本悟这个老夫子，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可他一旦开口说起来，那就头头是道哟。”

“谢谢夸奖，鄙人不胜荣幸。”

“好了，不跟你多啰嗦了。”吴玉红一挥手，“我们先去把正经事做好再说。”接着她就昂首挺胸往前走。莫本悟笑嘻嘻紧跟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她专职秘书。

在熙熙攘攘大型服装批发市场，吴玉红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她有礼有节与人家打招呼，没人询问后面亦步亦趋莫本悟，她也不主动引见。本悟这回相信有许多人对她评语——她性格属于外向型，身段也明摆着壮实，但她绝对称得上是粗中有细之辈。

在与批发市场老板交涉服装价格以及运输过程中，吴玉红一本正经征询莫本悟意见。本悟经常跑业务，自然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正经事很快就顺理成章结束，俩人开开心心回转。

“喂，老莫，我们去市里咖啡馆喝咖啡怎么样？”

“好呀。不过，由我来请客。”

“嗯，可以这么办。”

俩人出了批发市场，转了几条街，就看到一爿“旺岛咖啡屋”，俩人对视一笑，肩并肩迈步走了进去。在靠落地玻璃窗雅座，俩人面对面入座。

一大壶雀巢咖啡上来，外加两小碟西式小吃，俩人兴致勃勃品着香浓咖啡，吃着美味食品，侃侃而谈。

话题很快转到恩情，所有的好处，终身难忘，莫本悟再次向她表示歉意。她忽闪着黑漆漆眸子，摆动着一只手对他说：“退一步说，就算我对你算有那么点恩情，也算有那么点好处，我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我这么做对你仅仅是一种报答。”

他耸耸肩对她说：“这样的报答，那也是属于特别夸张性报答。”

她双手一分开对他说：“我这种报答，相对于你的援助，那是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这样你就显得是言过其实。”他真诚地说，“我当时对你这么做，其实是一种本能。”

“本能？”她摇晃着手指头，“这种本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具备的哟。”

“别人怎么样？我不感兴趣，只要我有这种本能就可以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本能，并不一定会起到实质性效果。”

“嗯，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能力也许会孤掌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