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盛誉城提醒她。
宁彩心里想,这个医生还有一点点的固执呢,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问题是哪个问题。沉吟片刻,“盛医生一直都是这样观察你的病人的吗?你的眼神让我觉着,你对我,并不陌生。只是,你心里有些许疑虑。”
盛誉城笑笑,懂心理学的人却来看我这个心理医生,其实你可以自我疗伤的嘛。声音里有些许的嘲弄。
宁彩听的明白,微微红了脸,“有些人,看别人明白,看自己未必清楚。所以才需要旁观者。”
盛誉城挑眉,没再说什么。
开始正式步入治疗环节。
盛誉城问,姓名。
宁彩说,宁彩。宁静而致远的宁,彩色的彩。
盛誉城写着东西的手一顿,眉微微皱起来,放下笔,扶着下巴,又问了一遍,你的姓名。
宁彩大概知道他的疑惑,没有理会,又自报了一遍自己的姓名。宁彩,宁静而致远的宁,彩色的彩。
盛誉城皱着眉翻了翻其他的资料,状似无意的问,褚言溪这个人呢认识吗?
宁彩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认识吗?认识还是不认识。
“所有的人都说,我是她。我不知道这算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宁彩老实回答。
“那你自己认为呢,你是不是她?”盛誉城直视着宁彩的眼睛,他要捕捉到对面的人所有的微表情,微动作。
宁彩的眼神无比的坚定,“我不是她。即使这张脸一模一样,我也不是她。”
盛誉城不以为然,“你既然失忆了,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不是你呢。”
盛誉城的话直接切到关键点。
其实,她也无法确定明了的告诉别人,告诉自己,她不是褚言溪。
察觉到她的迟疑,盛誉城步步逼近,“你其实并不确定,你不是褚言溪。”
“医生你看过24个比利吗?”宁彩问。
盛誉城点头,当然,我可是心理医生,那本算是入门书。
“医生你能确定你没有第二人格,而你的第二人格就是我。我们之间的对话其实只是两个人格在思想层面之间的对话。我是你,你是你。我是我,我是你。医生你能明明白白确确定定的否定了这个命题或者可能性吗?”宁彩说的很慢,她怕那个字节不清晰就无法明明确确的表达自己的意图。
盛誉城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笑的开怀,连肩膀抖一抖一抖的。终于忍住不笑了,眼睛却生动的发着光。
“我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无法明确回答我的病人的问题。你这个病人,有点意思。我明白你想表达什么。关于你是谁,你虽然不是褚言溪,但是你无法证明你不是褚言溪。对吧。”
宁彩点头,眼睛里有奇异的光彩,让宁彩整个人好像被照亮一样,光彩夺目。
让人移不开眼。
盛誉城用钢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下头,看自己写的龙飞凤舞的钢笔字。
他没有抬头,幽幽的说,“王尔德曾说过,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马上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下一个。”说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宁彩。
宁彩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这句话放在这里,是要表达什么。
盛誉城把钢笔笔帽盖上,“宁...”
“宁彩”宁彩提醒他。
他迅速的扫了一眼他自己在姓名一栏上写的那两个大写的汉字,干咳了一声,“宁彩,你是聪明的那一个。所以,你也早就预备好了下一个,既然你说你不是褚言溪,你心里肯定有你认为的那个人,你觉得,你是她。”
宁彩微微有些触动,盛誉城,很厉害,很专业。
她沉默了一会,静静开口,“......恩,褚言汀。褚言溪的双胞胎妹妹褚言汀,我认为,我是她。只是所有人都说,褚言汀已经死了,十七岁就死了而我失忆,是在18岁。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十七岁死掉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褚言溪呢。”宁彩喃喃地说着,说到最后,低下了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因为低下了头,所以没有看见,盛誉城的眸里飘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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