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西城的五王爷的诞辰,柯铭决定前往,把方雪然也顺便带上了。
“雪然,你总穿这样的衣服,很难让人误认为女子的吧?”
一袭白袍,长衣飘飘,面纱撩人,举止恬雅。
“我从小到大都这样的啊,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样子的。”
“可是这样不好,你也不喜欢被人误认为女子吧?”要是又被哪个臭男人看上了那可不好。
“那怎么办?”方雪然双手环胸看着柯铭,柯铭灿烂一笑,“我叫人给你赶制几套衣裳,就和一般男子穿的一样的。”
“随便你。”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银两。
傍晚,下人就送来了几套衣裳,都是白色的,真正的男子的衣裳。
“怎么样,还喜欢吗?”柯铭也进来了,还是那一脸灿烂。
“还行。”
“那就好,雪然、、、、、、”柯铭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方雪然鄙夷。
“没事了,今晚早些休息。”柯铭说完走出了方雪然的房间,叹息。
如果我现在表明心意,你一定会走的吧。
柯铭再次来到方雪然房外,已是早上,正要敲门,门就打开了。方雪然早已发现了柯铭的身影,于是开门。
“真好看。”柯铭赞叹。
方雪然穿上那些衣裳,将头发挽起,多了几分凌厉。
“走吧。”
方雪然说着往外走去,柯铭也跟上去。
马车就在门外候着,方雪然什么也没带就上了马车,柯铭只好叫人赶紧去方雪然房里拿几件衣裳。
“用得着带衣服?要去多久?”方雪然看着下人放上来的包裹,问柯铭。
“去西城要五天,可能在那里待上两天才回来。”
“哼。”
方雪然冷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
“雪然,你还要走吗?”
“不走了。”“当真?”柯铭喜。
“在你这里吃好穿好,我出去了还要去酒楼卖艺,还是不走了。”
留在你这里,我更有机会接近那个家伙。
利用你一下,可别怪我。
等我报了仇,我们也就是敌人了吧。
“太好了、、、、、、”
柯铭说得太小声,方雪然没听到。
一路上太无聊,方雪然突然想弹琵琶自娱自乐一下,才想起自己没带。
“找琵琶?”柯铭打开另一个包裹,拿出送给方雪然的琵琶。
方雪然一把抢过,就像保护自己喜欢的食物。
琵琶声起,妙音出:
七月风,热人心。
青草垂,比杨柳。
人说心静自然凉,
何人无念能心静。
七月雨,浇河畔。
绿荷翠,红莲娇。
一阵风来水珠逃。
引来鱼儿无声笑。
方雪然微笑,好好地艳阳天,已经乌云密布了,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就要下雨了,先去客栈吧。”
马车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还好有客栈。方雪然抱着琵琶径直走到了楼上的房间,行李全丢给莫北了。
“怎么?我们两人住一个房间?”方雪然瞪着柯铭。
“只剩两个房间了,这边的床比较大。”当然不可能,床都是一样大的。
“胡说。”
“还是,你不能和男人睡同一张chuang?”柯铭靠的很近,方雪然推开他,
“老子从小到大一大群师兄师弟一起睡呢!”
“那不就得了。”
柯铭说着脱下外衣躺在chuang上,向方雪然招了招手。方雪然咬牙,外衣也不脱,直接躺在另一边,背对着柯铭。
下着雨,空气有些湿凉,让完全不能忍受寒冷的方雪然有些不舒服,微微颤抖。
一股温暖的感觉从背后传来,看到腰上环着的大手,方雪然明白过了了,是柯铭,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放开!”方雪然怒吼,挣扎着。
柯铭紧紧环着他的腰,柔声说,“这样就不冷了,别挣扎了。”
“两个大男人这样也太恶心了!”方雪然还在挣扎。
“没事,乖,休息一下。”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方雪然不挣扎了,脸都红透了,一声不出地任由柯铭抱着,直到听见柯铭均匀的呼吸声。现在都能睡得那么熟,昨晚肯定又没能睡觉吧。
方雪然红着脸,心跳都加速了,根本睡不着。
但,真的很温暖啊。
自己刚出生就得了一次严重的风寒,所以根本抵抗不了任何寒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师父说的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想着想着,方雪然也睡着了。
柯铭醒来时,看见方雪然竟然缩在自己怀里,扬起嘴角笑了,轻轻吻了一下怀里睡得安稳的人儿的脸颊。
我该怎么办才好。
那么想靠近你,却要强忍着。
方雪然扇子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柯铭静静看着他,清晰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
真希望你一直这样。
柯铭苦笑,方雪然,根本不能接受的吧,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喜欢他。
方雪然突然睁开眼,身旁已经没有人了,起身下了楼,就看到柯铭在对自己招手,“饿了吧,吃东西。”
小二端来酒菜,莫北也下来了,三人一起吃。
雨停了,但已是晚上,要等明天才能上路了。
方雪然想起下午的事,有些不敢抬头看眼前的柯铭。
“雪然,多吃点。”
柯铭不停地给方雪然夹菜,方雪然没理会他,默默吃饭。
“王爷,这耽搁了半天,明天要加快赶路了。”莫北说。
“嗯,最好能再王兄诞辰前一天赶到。”
吃饱了又一起上楼进了房,小二叫人扛来了一个大浴盆,陆续提来热水,
“雪然,你先洗吧。”
方雪然起身,正要解衣服,发现某人的双眼正盯着自己看,“王爷,你能不能转过去?”
“你有的我也有,还不能看?”柯铭打趣。
“哼!我怕你?”方雪然几下解衣跳进浴盆里,柯铭就这么在一旁看着。
方雪然恨不得突然有个人进来把柯铭杀了算了!
“你太瘦了。”这是柯铭看了很久得出的结论。
何止是瘦,还有病态白的皮肤。
方雪然红着脸从浴盆里出来,刚穿好衣服,小二就进来换水了。
“是不是泡太久了,脸那么红?”柯铭伸手,还没触碰到,就被方雪然挡开了。“别碰我!”
还不都是因为你!
“雪然,你很不喜欢我靠近你吗?”柯铭淡淡笑着。
“对,很讨厌,会让我以为你是个断袖!”方雪然说完上了chuang盖上被子。
新的热水也提进来了。
方雪然知道柯铭正在洗澡,可是不可能想他一样看着吧。一直背对着浴桶里的柯铭。
脸上的红晕一直没退去,
我该不会生病了吧!
方雪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
柯铭也上了chuang,但隔开了和方雪然的距离,不去触碰他。
一大早起来,柯铭又不见了。方雪然闷闷地走下楼,柯铭确实在等他,但面无表情。
“吃些东西就上路了。”
等来莫北,三人安静地吃完,继续上路了。
在马车上,气氛很压抑。
柯铭目视着前方,方雪然看着窗外的风景。
一直到了下一个客栈住下,都没有说话,这次柯铭要了三个房间。
方雪然一触到床就睡了,昨晚就因为臭柯铭,根本睡不好。
醒来肚子饿了,一看,已经是静悄悄的了,该不会已经深夜了吧?
借着月光点燃蜡烛,桌子上摆了些饭菜,用大碗盖住了,还不算很凉。
方雪然吃完拍拍肚子继续睡觉。
再醒来,又要上路了。
在马车上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实在心烦!方雪然瞪着柯棋,恨不得要咬他的样子。
“柯铭,柯铭柯铭柯铭柯铭柯铭、、、、、、”你个混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柯铭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
柯铭捏着方雪然削尖的下巴,狠狠地吻着他。
方雪然瞪大了眼,拼命挣扎。
柯铭放开时,就狠狠给了他一拳。“混蛋!你干了什么!”
柯铭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方雪然。
方雪然怒在头上,想继续教训柯铭,拳头刚出去就被柯铭控制住了。
“方雪然,本王是容忍你的脾气,但也是有限度的。”说完甩开方雪然的手。
“哼!老子没叫你忍,是你叫老子待在王府的,还对老子做这种恶心的事,你、你、、、、、、”方雪然气得肩膀都颤抖了。
“你不想待就滚!”柯铭冷冷说。
“滚就滚!”方雪然跳下马车,往别的方向走去了。这里只有荒山野岭,荒芜丛生。
柯铭什么也没说,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方雪然走着走着,只觉得里村镇越来越远了,什么屋子人影的都没有。人生地不熟的,连吃的都没有。
我有手有脚,饿不死我!
方雪然走了很久,才走到一个小村子里。
“老奶奶,能不能给碗水喝啊、、、、、、”方雪然在一间小屋外,看见了一个老奶奶,沙哑着声音讨水喝。
那个老奶奶看着柯铭,先是一惊,才进屋倒了碗水出来。
“谢谢,渴死我了。”
方雪然把水一饮而尽。
“你是哪里来的?”那个老奶奶试探地问。
“北城,半路被赶下马车,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西城边境的小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她凝视着方雪然的脸,实在是像。
“这里有近路回北城吗?”才不想去找柯铭了,那个混蛋!等老子回了北城拿了东西就走人!
“没有,只有你来时那条路,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她慈祥的目光看着方雪然。
“方雪然,怎么了?”
“方雪然,姓方?是巧合吗,我以前很疼爱的一个孩子,她的儿子,也和你一样姓方,差不多该和你一样大了吧。”刘婶擦了擦眼泪。
“唉,你说说,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方雪然微笑。
刘婶越想越伤心,泪水在老脸上纵横,沟壑相间。
“那个孩子,是以前的百里谷谷主之女,嫁给了轩宇宫宫主,方轩君,可是,老天不长眼,竟然叫她孩子尚未出世就当了寡妇,现在也不知所踪,她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看、、、、、、”
方雪然已经面无表情,红了眼眶,“别难过了,她的孩子活得很好。”
刘婶看着方雪然,方雪然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方轩君的儿子,我娘她,在我出世之后不久,就已经去世了。”
刘婶把方雪然搂住,哭得更厉害,“可怜的锦容啊,我可怜的孩子、、、、、、”
刘婶自己孤身一人,方雪然便在这住了几天。
村里仅有的几个待嫁闺女天天跑来看这个俊俏的年轻男子。
“你看看有没有哪个合心的?”刘婶打趣道。
“我现在可没心思谈情说爱。”
我要报仇。
“孩子,恩恩怨怨何事能了,不如忘却江湖恩怨找个心爱的女子共度一生,你也不小了吧?”刘婶以前一直在百里谷,江湖恩怨也是知晓的。
“若是能忘却,我便不会想要去报仇了。”他握紧了拳头。
“明天老吴要去北城,你和他一起回去吧?”刘婶拍了拍方雪然的肩膀,劝说无用何必多说。
“也好,我先去把柴劈完。”
刘婶坐在门前,看着方雪然,真真是有几分锦容的样子,更多是像他爹吧。
往事在目,物是人非。
自从锦容嫁给方轩君那年见过她一次,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听闻,方轩君战死,锦容有孕在身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