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正对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章紧皱剑眉。若只是打眼一看,皇上和六王爷长相上是极其相似的,只是皇上年长几岁,又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比六王爷更多几分威严。十六岁登基,十八岁亲理朝政,二十岁立后,如今已是妃嫔成群,雄霸中原的一代君王。只是这一国之君的龙椅岂是那么容易坐得安稳的,历代以来,有哪个皇上不是以安家治国平天下的步伐一步步走过来的,他一样不能例外,不想祖祖辈辈打下的江山毁在自己手里,他就需要有更多的睿智和魄力去掌控大局。
左公公通报,“启禀皇上,六王爷参见。”
“哦,请他进来吧!”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折,走到软榻前,端起桌上一杯温热的茶抿了一口。
“臣弟叩见皇上!”裕王爷已到跟前,赶紧行了礼。
“不必多礼了,这里就你我兄弟,也没有外人。”皇上放下茶杯,“坐吧!”
裕王爷有些犹豫,还是顺从皇意,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知皇上召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闲话家常,随便唠唠。”裕王爷拘泥地瞅瞅皇上,他越是这样说,越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哦,对了,此次云南边境私贩官盐的案子,你处理的很好,朕还没有奖赏你呢!这不你刚回来,想先让你稍做休息,待日后上朝,定会宣告朝廷内外,论功行赏的。”
“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也是分内之事,不敢求赏。况且近来朝廷内外一片安静祥和,臣弟能落得清闲,在家里休息些日子也算是享福,这都是皇上治国有方啊。”
“呵呵,是你想休息啊,还是府上有什么稀世宝贝,让臣弟恋着,无心理公务啊?”
裕王爷的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有半丝的异样,“皇上这么说可是明摆着在取笑臣弟,这全天下的宝贝都聚集在皇宫里了,有什么稀世罕物是皇上没见过的啊?”
“说来,老六你也是该成家的年纪啦,你看看其他的王爷,各个都是妻妾满堂啦,有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可你却形单影只的,也怪前几年让你在边关南征北战的给耽误了,朕身为你的皇兄也深感惭愧。”
“皇上说的这是哪里话,臣弟愧不敢当。”
“说到这征战的事呢,你看看这个吧!”皇上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奏折扔到他手里。
“西北边关的牧民暴乱。”裕王爷并不惊奇的样子,合上奏折,深深叹上一口气。“臣弟回京途中已经接到消息了。”
“那些牧民居然故意把牛羊群赶进边关军的驻扎区,扰乱军队,动摇军心。更有甚者直接抢夺军需物资和粮食,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大乱了。”
“他们这么做是因为近年西北连连遭受旱灾,黄沙大漠渐渐扩散覆盖了许多平原绿地,游牧的居民无处放牧,各种生活资源和食物都极度缺乏,而这年年的苛供杂税又必须得交。”
“这些我也知道,可是也不能凡事如他们的愿,这不是朕不尽人情,你也知道,西北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部落不少于百十个,还有东北,西南,那些部落首领若是联合起来,定会对朝廷的安定造成威胁。”
“皇上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依您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你再看看这份奏章吧!”皇上又递给他另一本奏折。
裕王爷看完之后脸色骤变,“这是哈维尔部落首领的奏本?他意图用和亲的方式减免苛税?”
“是啊,据说,他有十几个女儿,个个是花容月貌,异域风情,国色天香。他这次是想把最小的女儿送进宫里。”
“皇上,您可记得三年前北方那个叫依赫的小部落,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想必皇上没有忘记,请恕臣弟不敬,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个部落,六弟也是清楚的,当时朕正在气头上,就下令将那个部落灭族,但随后又命你送去赦免的密旨,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对此朕是有些愧疚的,时常夜不安寝,在噩梦中惊醒。”
“已经过去的事,皇上也不必再放在心上,眼前的事还是要处理妥当的。”
“就顺他的意,让他把女儿送进宫来吧,你负责入京的接待,另外要加强边关镇守,不要让那些暴民弄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