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金门大桥，叶子和芷兰如约而至，两个久别重逢的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叶子望着芷兰欲言又止，芷兰仰面看了看天空，她极度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眼泪不止于落下来，稍加镇定后芷兰说：“哥，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你幸福吗？”“芷兰，幸福对于每一个人的概念不一样，所以期待的幸福也不一样。我的生活不是用幸福来作为标准的，应该算是一种责任。”“哥，应该算是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芷兰，对不起！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哥，不要这样说，我们的过往都是我愿意的，我说过，你和春红是时代的产物，我们没能结合在一起，也是时代的产物。虽然我们没能结合在一起，虽然我们不能白头偕老，我无怨无悔，因为，我们相爱，这就足够了。我知道你有许多的无奈，我知道你有许多的怨恨，我不怨你，我也不恨你，我只盼你今生幸福。不要再委屈自己，做过了就不要后悔。人这一辈子，我们都希望自己有个幸福的家，每天都是快乐的人生。但在生活中，不是一切都尽人意的，每天我们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烦恼。人活一辈子，会遭遇多少无可奈何的事情，邂逅多少恩恩怨怨的人。可是想到，人不就是这么一辈子吗？又有什么看不开的？人世间的烦恼和忧愁，恩恩怨怨几十年后都会烟消云散，还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哥，我们不要去过份地苛求，不要有太多的奢望。我们已经苦苦追求彼此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一无所获。我又何必硬要去强求呢？该是我的，躲也躲不过；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我们又何必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占有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金钱、权利、名誉、地位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善待自己，就算拥有了世界，随着我们的死去也会烟消云散。”

“芷兰，你越这样说我越感到无地自容，我总是在想，你将是我一生的牵挂，想你的时候，我会放飞我的思绪，把我的思绪变成一种美丽的遐想。这种遐想足以把我难捱的孤独与寂寞研成粉末，弥散在我有生之年的缝隙里，牵挂，虽然有时会痛苦，但它迟早会超越痛苦，使我的灵魂会得到净化与升华。若没有了牵挂，也许会轻松，但是，我将永远也不会享受到那种生命的悸动之美。”

“哥，你什么时候回国？”“明天我和春红去市政厅办理离婚手续，完事我就回国，国内有许多事情等待在我去解决。”“你和芬姐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目前还没有办婚礼的打算，农场的事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哥，要办就抓紧办吧，不要等到出现了问题，再想办婚礼就晚了。”“芷兰，你说的出现问题指的是什么？”“你就不怕再爱上我吗？到那时候我就会拆散你们。”“芷兰，不是再爱上你。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是第一位的，这个爱的位置，是永远不会被她人占领的。至于我和天芬的结合，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说，你才是我永远的最爱。”“哥，今年春节我想回国过春节，两年没在家陪爸爸妈妈了，如果可能，到时候我想参加你们的婚礼，给你们送去我的祝福。”

叶子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几口说：“那么好吧，我们就把婚礼定在春节那天举行，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因为天芬说了让你做她的伴娘。”“我做伴娘？她真想的出来，我都半大老婆子了，还做伴娘，不行不行。”“芷兰，我想还是你做伴娘吧，你现在和我们要年轻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依然那么美丽。”“我做伴娘，谁做伴郎？”这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来做伴郎啊！我天生就是做伴郎的材料。”叶子和芷兰会转过身来看到原来是黄大勇，芷兰忙不迭地说：“哪里都显出你来，你算那颗葱啊？”叶子握着黄大勇的手说：“哥，你怎么也在美国啊？你老婆和孩子也来了吗？”“兄弟，这么多年了你还真认出我来，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我现在啊，无官一身轻还是孓然一身，纯正的童男子，做你的伴郎是富富有余的，芷兰是一位美女，至今没嫁，我和芷兰那真是天生绝配的童男童女，缔造的伴娘伴郎。”

春红把车停在了停车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看到了黄大勇也在这里边说：“大勇，是那阵风把你吹来的啊？”“是叶子和刘天芬的喜事把我呼唤来的。”“那好吧，既然我们老知青聚起了，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饭怎样？”黄大勇开玩笑地说：“姐你做东是什么题目啊？能告诉大家吗？”春红大方地说：“这第一我和叶子和平分手，第二，叶子和芷兰在美国重逢。第三，叶子和天芬奉子成婚，就这三条还不值得庆贺吗？”“春红姐，还有第四条啊！”芷兰向前打了黄德勇一巴掌说：“春红姐，不要听他瞎嘞嘞。”春红拦着芷兰说：“芷兰，别打他了，让他说完。”黄大勇刚要说，芷兰揪着黄大勇的耳朵说：“我看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耳朵就下来扔进金门湾。”“好妹妹，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就是童男童女的事吗，又不是真的。”

几个人过中年的人，他们忘却了往日的烦恼。虽然有人有些伤感，但是他们还是感到了久别重逢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