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山有个习惯,每天早起两小时去校内的屏山上练口语。他是南方人,口音里不可避免的分不清卷舌音与翘舌音。
若说他的英语去应试则成绩相当不俗,但若张口说就令人着实汗颜了。他的性格又实在学不来李阳先生的疯狂与“厚颜”,所以只好每天早晨躲到人迹稀少的屏山上,一遍遍练习自己的发音。
这个习惯从他入校起一直坚持,到现在一年多了,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秘密,而他也渐渐喜欢上了屏山的清晨。
稀薄的朝雾,满山的鸟鸣,淡淡的草木香,这些都足以令人心情怡爽、平和一整天。
当然,那是指若无意外的情况……
那天,白浦很早便起了**,她一向有清晨练琴的习惯,可又不能扰了舍友们的清梦,也不愿在校园里随意“摆摊儿”招惹目光。
所以几经辗转,当丘枫某天带她将探险的足迹延伸到了后校区的屏山上时,她惊喜的发现,这里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练琴场所!够宽旷,够安静,更够意境!
于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浦就出了门,背着吉他,夹着一只塑料坐垫,沿着屏山的蜿蜒小径一路向上。
不能到草木深处,因为有蛇;也不能到人迹稀少处,因为有**!想到丘枫的千叮咛、万嘱咐,白浦乖乖的捡了处半山腰的石桌椅坐下来。
取出吉他,先练了一套指法,再开始练曲。晨光美,山林静,时有晨练的老人路过,或驻足听上一段,或含笑瞄上两眼,互不打扰,相得益彰,白浦好久没弹得这么畅快了。
当天边的霞光悄悄替代了鱼肚白,白浦轮指如飞弹起了《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没注意到山阶上渐渐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寒山老远就听到了吉他声,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晨练的老人收音机里的声音。谁知一步跨上半山平台,才发现居然是白浦在弹琴。
晨光里,她抱着一把吉他,静静的、专注的脸庞,像一幕风景。
寒山愣了,脚步下意识的顿住,见到熟人总要习惯的打个招呼,但当他真的停在了白浦身前,才想起这位“熟人”是多么的讨厌他。
踌躇间,寒山又挪动了脚步决定离开。谁知白浦却突然抬起了头,二人相视,她似乎吓了一跳,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让寒山也不觉有些无措。
冤家路窄,两看相厌,他又何曾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叹了口气,寒山转身——
“师兄!”白浦抱着吉他一跃而起,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他。
那天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回学生会时,他和丘枫已经离开了。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想尽办法都没能再“遇”上他。学生会的值班表被调换了,据说温大神又去外地参加比赛了,没个十天半月的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