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入画拖着腮看他，似乎能看穿他背后的故事，他很想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水源越难越难以获得，他们挖得也越来越深，直到发现一根未曾完全腐烂的手臂。”颜入画死死的盯着他，他却没有停下说话的语速“曾经有整个部队失联，只当是逃跑或者撤退了，可那一瞬间人们才明白他们都被堆砌在那条壕沟里，多少天来他们都就着血水在活命。”

“所以呢？你为何要讲这个故事？”颜入画看着泛着红润的沙土，她有着冲动把手伸进沙土里抓起一把，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在广袤的天地里讲着残忍却无处悲凉的故事。

“颜小姐你太激动，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阿烈说这地方不过也才消失二十年，可是为何消失，消失前曾经生活的种种都没有人来挖掘，想到此就想到了那个故事而已。”他并没有看颜入画，眼神似乎在追随阿烈的背影，阿烈的模样变得很模糊，就像一些沉睡的故事。

“你是做什么的？一般人有漠视，有叹婉，但绝少有人会有你这般切肤之痛的感觉，难道你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缅怀什么？”颜入画依然坐在沙石上，可是她的眼睛那般明亮，她的心思也越来越敏锐。

“也许真的在缅怀吧！”他的回答似乎很诚恳，了这种诚恳却让谈话无从继续。

颜入画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

沙漠的天气没那么温柔，突然就狂风万里，也有了点零星小雨，阿烈带着他们都一块还未完全倒塌的棚子里，拿出牛肉让大家吃。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谈话把原本有些熟悉的氛围又拉得有点疏离，颜入画只是就着水吃牛肉干，小雨打在沙上只是溅起一点点灰，然后就沉寂了，似乎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