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头出了百花楼,穿过条条的街道,无视别人诧异的眼神,一直冲出了北城门…
我一直蒙头猛跑,一阵阵清凉的风在我疯狂奔跑中从我的耳畔和四肢之间滑过,保持着我脑子中的一丝清明,支持着我跑下去。
我告诉自己一直跑下去就会很安全,就会到家!
尽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一直往那个我不把它当家的家里赶,不知道怎么在跌跌撞撞的情况下找对回家的路…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可以有这么高的温度。
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发高烧,母亲几天都不回家,我每天都自己拎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到村边上的王梁河边,把河水往自己的身上撩,因为实在是烧的太难受了。
那时候自己身上的温度真的很高啊,差点就被那种温度烧死了,所以自己一直惧怕讨厌高温的事物!可是仿佛都没有今天身上这把火焰难熬!
在这把火快要把我烧化掉之前,我终于看到了一条小河--王梁河。
平日进城走路要用两个半时辰,今天我竟然跑这么短时间就到了?
我像终于找到母亲的孩子一样,鹊跃的一把扯下衣裤,软倒进河里。
呼,好舒服…
初夏的天气并不适宜洗冷水,可是我太热了,闭了一口气,直接沉浮在水中。
身体里的热量被水逼退,猛往身体里回敛,身体体表是冷的,内脏却却如同煮熟了般烫!
冰火两重天,短暂的舒适过后却是更加的难熬。
我慢慢的游到河边,爬进草荡。
这条河虽然并不宽阔,但是是天然的沙河,水岸和河中央是呈缓坡状的。而且大段的河沿上都长着茂盛的芦苇,芦苇下的沙地里多会长出长长的绒草,这种草很有柔韧性,不会刮伤皮肤,小时候我们一群小孩经常是绒草的草上客。
河上月光皎皎,苇荡里却是乌黑一片。我的身子软的不行,热度缓缓的又从身体里蔓延出来,我睁不开双眼,只好停止往苇荡深处爬,任凭身子软倒在软软的绒草上。
身子下的绒草似乎有些微的硬,长得也不均匀,我躺的这一块多的都突出来,硌的我很难受。
今天的我诸事不顺,沦落到这个地步,连绒草你也欺负我么?
我不耐的扭动身子,用手使劲抱住我身子下的草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