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罢了。”
蓝泽唇畔一笑,故意的在那恶汉前来回踱步,刻意拿话语相激,“我量你三步之内要人头落地。”她说话声音很轻,字里行间倒也有一番气势泄出,听得那恶汉心下一震。“好小子!敢触我霉头!”
谁料那书生陡然惊恐,一副病弱的样子,在恶汉出手之时,蓦然大呼,“要杀人了杀人了,这不光是要杀人呀,这是要拆了琉璃宫的面子底子呀!”
“小子!你胡说什么!”那人恐怕也是被蓝泽吓到,在琉璃宫眼皮子底下杀人,尤其是这人敢直接求见宫主,若真让他面见宫主难保不会口出恶言,到那时……
那大汉眼里露出凶光。蓝泽猛地一缩脖子,藏在琉璃宫侍女身后,“杀人啦杀人啦!”
“你!你莫要再上前一步!事不过三,你再踏出一步便要人头落地!”
他话一开口,人人都觉得荒谬,但又不知这书生卖的什么关子。“荒谬!你哪里来的自信!”说着就是迈出第三步,大刀直指蓝泽。
只听“哐当”的一声,长刀落地,就是那大汉也呆立在原地,一枚刺骨针穿透其胸口。
众人一阵胆寒,不料竟真被这书生言中。
“带这书生上来。”红衣飘摇,远远的人们只来得及看见一祙衣角。自然也知道了这大汉死于谁之手。
却见那蓝泽和她身后的女子交待了一番,待路过那死人时,不禁念念有词,“敢当着琉璃宫主的面杀人,真是笨死的!”
因了这番震慑,以后几日的情报交易并未发生抢夺动手的事情。
云商执掌琉璃宫,日渐生出一派宫主威严。琉璃宫如今如日中天,掌管天下情报,又怎能容得外人撒野?
“蓝泽拜见宫主。”
“蓝泽?蓝家堡的人?”云商微微蹙眉。一见他那一头白发,恍然以为是见到了段衍生。
“在下与蓝家堡并无瓜葛。来此只是为打听一个人?”
“何人?”
“北离长公主,纳兰红裳。”蓝泽静静开口,面色丝毫不变。
“纳兰红裳?”云商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你打听她做甚?”云商对纳兰不喜已不是一两天,此番遇到和纳兰相关的人自然没有了好脸色。云商突然出手,一手扣住蓝泽命门,却发现这书生的确是没有半点功力。
“宫主若能答应,在下也能相应的回馈宫主想要知道的线索。”蓝泽不为所动,微微阖首,丝毫不在意云商方才的举动。
“哦?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云商眼里露出不屑。
“自然知道。”蓝泽抬头望了云商一眼,“能让宫主在意的,不知段衍生算不算一个?”
“你说什么?!”云商霍然起身?“你知道她的下落?她最近怎样?为何不来琉璃宫来见我?”
蓝泽平静的神色里有了一丝摇晃,云商自觉失态,重新端坐,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此人。那目光太过熟悉又太过克制,这书生究竟是谁?
云商毫不顾忌的在蓝泽身上盘旋,饶是自知她看不出端倪,段杀还是有一瞬的心惊。
“宫主?”蓝泽轻咳一声。
云商目光灼灼,“你究竟是谁?”
“段衍生十一岁时,曾救了一蓝姓之人,想必宫主自然知晓吧。”
云商的确知道此事。说句不客气的话,自对段衍生有了心意,琉璃宫的势力已经将段衍生此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几年前曾去了何地,见了哪些人,云商如数家珍。
“蓝泽?”
“正是在下。”
“这一头白发?”云商说着身形就到了蓝泽面前,隐隐动容,“这白发……”
“哦,是几年前练功走火入魔,废去了一身功力,青丝白发才勉强活了下来。身子却是大不如以前了。”蓝泽轻声一叹。
云商缓了神色,眉宇间隐有失落,“几月前纳兰红裳被北离君主带回国,太子册封大典,纳兰长公主闷闷不乐,帝君无法,特赐万两金银厚之。三日前,纳兰红裳请皇命驻守戛澜关。”
“本宫知道的也就是这些。”
蓝泽微微叹息,云商依旧望着他不死心,“那人在哪里?”
蓝泽终于回过神来,见云商一脸恳切,“如果没有意外,十日后她会在云北边境出现。”
“这样说来你近日见过她?”
“见过。”
“她怎样?”云商神情初初显出慌乱。
“她过的很好,让你们无需担心。还说,相逢之日终有时,让宫主静待就是。”
“她可曾提起我?”云商眸子里闪烁着光,就是称谓也从本宫改为我,蓝泽终于在她恳切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云商终于一笑,“我很想见她一面。”
她话音一转,“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所言有虚,后果你应当清楚。”听了她的威胁,蓝泽不怒反笑,“宫主英明。”
静默里,蓝泽转身迈出步子,云商,我来见你一面,也只是来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