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凌越声音才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人生在世，总有些不愿但必须得做的事。……我身为任国的公主，我享受着百姓的尊敬与供养，我就得保护他们，这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

男人怔住，随即轻声道：“也对，总有些你不愿但你只能接受的事情。”

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凌越。

白凌越不想开口。

一片沉默。

男人缓缓道：“在下可以助公主不嫁去舒国，不知公主是否需要在下相助？在下可让公主脱离皇家，改头换面重新另一种生活，只是公主就不能继续锦衣玉食了。”

莫名地，白凌越觉得男人说的是真的，他愿意帮她，并且他有能力帮她。

可以不用以十二岁的身体去嫁给一个已经是有孩子的二十七岁的皇帝为妃？

白凌越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只是没有富贵的生活条件而已，她前世就是普通的生活水平，她怎么可能过不了！

答应他！答应他你就可以离开皇家了！

答应他！答应他你就享有自由的人生！

答应他！答应他你就不用为别人牺牲！

答应他！错过他以后还会有谁来帮你！

白凌越嘴唇张开，手指指甲紧紧地掐着手心。

于修仪那张脸却在面前浮现，她道：“我生你的时候足足用了一日，你兄长却没有这么为难我。”

十岁的七皇子小心翼翼地捏着尿湿的布扔掉，给两岁的她换上新的布垫下，掐着她的脸，“以后你可要记得报答我啊。”

一向威严庄肃的任国皇帝把三岁的她高高抛起，笑道，“菊儿长得可真敦实啊。”

她自己说：“我会配合，但我不会去争。”

白凌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很轻，很低，“承诺定当遵守，多谢你的好意。”

说完，白凌越缓缓松开紧握着的拳头。

男人没有劝她，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道：“没有绝望得毫无希望的抉择，也没有百无一害的抉择。”

白凌越的心感到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