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的摆饰很简单,简单到除了必要的桌椅,其他的都没有。
众人离去后,殷凰环视四周,才发现这一事实。
但是却很舒服,看着这份简单,眼里的世界似乎也随着变得简单纯粹起来。
感觉到耳后的热风传来,明白身后站着的两人想要报告最近的情况,殷凰给自己倒了杯茶,吹着飘渺在空气中的烟气,轻轻吐出指令,“说吧。”
两人坐在离殷凰不远的地方,正襟危坐的神情,让人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不好的感觉,而殷凰只是笑着,丝毫看不出担心的模样。
“主人,消息渠道已经通过乐清楼初步建立完成。”殷桉恭敬地汇报自己的成果。
只是殷凰狐疑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完成任务。
殷桉见主人扫来的目光,感受到血脉的威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却不敢擦拭,“主人,乐清楼是原先玖黎大人的产业,大人走后交付属下打理的,本来也有意打通消息渠道的,只是没来得及就离开了。”
提起玖黎,殷桉眼神黯了几分,有些思念那两位大人,不知他们现在好不好。
殷破温柔的眸子染了几分不明的深沉。
“嗯。”她的目光停落在殷破身上,示意他的汇报。
殷破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温柔地笑着,眸子里的*溺,不由得让殷凰语气放柔了几分。
“你呢?”殷凰对于殷破慈父的形象深入她心,一时对他狠不下心肠。
毕竟他曾是她的父亲,即便那只是一场假装的梦境,却也曾经真实地出现过。
“主人。”声音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即便是主人这两个字眼,却也生生让他说出了*溺的味道,他依旧当她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眼眸的温润如水,让殷凰险些不能自已,想像个孩子一样扑入父亲的怀抱,享受那份温腻。
可惜,她不该。
“商路的开拓,起初虽然磕磕绊绊,但也还算顺利,也许是太招人耳目的关系,后来的路上我们遭遇到难民的阻拦,劫匪的袭击,官府的拖延,最后那批探寻商路的人从出发的一百人,到后来只剩下三人,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缓缓道来,一路的艰难几句话便轻描淡写地带过。
殷破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很心痛,这次的探路相当于前功尽弃,损失惨重,“暗中有许多势力都在盯着我们,最近不敢再派人去接应。”
比起商路的探寻,更担心的是暴露自己,这是江湖的潜规则,一旦到了明面上的势力,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只会保不住自己,所以他们必须隐藏。
殷凰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思绪了片刻,朱唇轻启:“既然如此,给你半年的时间,在忠伯训练的族人里挑人,歪苗子不要,人不够可以另外凑。”
她最后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我和你一起去找寻。”
“不行,太危险了!”想到这次惨重的损失,殷破严肃地摇了摇头,声色严厉,并不赞同她的决定。
她邪邪一笑,眼眸晶亮地闪现光芒,浑然气势仿佛一蹴就发,皓腕轻抬,摆了摆手,“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酥麻的心颤,柔声间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气息。
殷破有些尴尬,此时才意识到物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她的父亲了,眼前的人儿依旧娇小,却成了他的主人,他低头掩过嘴角的苦涩。
而且这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
他心中微叹,温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调下意识地放软,言语间却带着尊重,“是属下逾矩了。”
许是没有料到殷破会示弱,她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无碍。”
她抬眸轻笑,眼神追随茶杯里溢出的轻烟,化作柔软的曲线向高处的天空飘去,片刻便没了踪影。
“殷桉,届时安置好他们,不听话的就好好教训,别让他们生事。”想起那些个不懂礼数的族人们,殷凰蹙起蛾眉,眉间散发着不喜的感觉。
“是,主人。”殷桉低眉顺眼地低头,众人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会让他们好过不了。
殷桉心里有些不适,面上还保持着镇定的模样,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把这些狼心狗肺的族人们扔出去,非要放在这里碍他们的眼。
殷凰自然知道殷桉会让他们好好吃个教训,从玖熙的记忆里了解到,殷桉一直是管理刑罚审问的事务,她有的是方法让那些人好好学乖。
殷凰笑了笑,让他们退下休息。
面对突然出现的殷璃,以及殷凰身份的转变,他们两个忠仆般的属下并没有多问,更何况主人的事也轮不到他们的过问,便收敛了各自的心思,离开去休息了。
身边的殷璃不能久化成形,在外界呆了一段时间,因为没有空间的蕴养,身形开始有些飘忽不定,渐渐模糊起来。
殷璃一脸可怜的模样望向主人,水汪汪的眼睛透着纯真,“主人,殷璃不想回去,还想多玩一会儿,在外面多待一阵子,好不好嘛。”说罢它紧抱着殷凰的大腿撒娇,怎么说都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