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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因爱再无处子身 此情生恨无绝期

凝视着自唇边滑出的一缕缕烟圈,春痕阵感心头顿顿地痛。“方文,我是爱上你了。”有一种声音充斥着全身,她多么不情愿去听,又多么不愿意承认,可是,爱情,谁又能为自己做主?

夕阳渐褪。

“春子,该回去了,晚上是方文值夜。”闫地熟练地掐灭手中的绿摩尔,悬着头说。

听到“方文”二字,一股鲜血自脚底径直上窜至头顶,在整个大脑中扩散开来,似一股毒流控制了春痕的思想,她充满了不可理喻,一个甩手将手中燃烧的半截烟朝着闫地狠狠地砸去。“滚!......”

闫地有些惊慌失色。“神啊你!自己死在这吧。”说完,便走出藤林去。

春痕半窝在破旧的藤椅上,不去理会一个个离去的人,只管一个人抽着烟。二十支绿摩尔被消耗掉了,此时已差不多九点多了,天早已漆黑,整个藤林中只有0.5厘米的烟卷是明亮的。如果一直在黑暗中,眼睛便习惯了黑暗,便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虽不如同在光明中一样清晰,便也可分辨事物。春痕自阳光明媚到夕阳西下再到夜幕降临又到夜色漆黑,亲身经历着这光明的普照与远离,眼睛早已习惯周围的一切,所以,此时的藤林,虽是无半点光亮,她也能准确地分辨周围的一切事物。春痕拍打去身上的烟灰,便懒懒地起身,往藤林的出口走去。路虽不崎岖,却有千姿百态的藤条、滕根千缠百绕,盘枝错节,每一个脚步都艰难无比,稍不注意就会被卡住脚,困在林里。而现在夜色已深,这远离市区的藤林早已无人影,呼喊救命是没有用的。然而自己又将闫地骂走,这个时间他大概在教室里和那帮千奇百怪的男生们骂喊发泄,或者静静地陪着方文,怎么会想起自己还在这深林中。春痕尽量使自己的脚落在盘在地上的藤条上方,手牢牢抓住垂下来的枝蔓,秉着呼吸向前走。然而,毕竟夜色已深,这个世界是葛藤的。春痕的左脚小心翼翼地落在藤条上,当抬起右脚时,全身重心落在左脚的支撑点时,左脚一滑被卡在了藤洞中,动弹不得。此处,离出口已不远。

“我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白痴,而且是痴情的痴。”两行热泪珠帘般滑落......

“切!”闫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转着手中的笔,回忆着下午在藤林春痕竟然会对自己喊滚,心想如果是自己对着柳之音那个混蛋喊滚没什么奇怪的,然而这个字却是春痕口中喊出的,实在是出人意外。“有什么了不起的,切!”闫地不时想着,自言自语着。

突然耳边一阵热流,一个“切”字顺着热流充斥了一下耳膜。

是方文。“一个人在这看不惯全世界的表情流露,干嘛呢?”

“你想吓死我啊。”说着,闫地往里让了一个座位,向下申了一个手指,示意让方文坐下。

方文坐下,双手捧腮,若有所思。

“你说,极其温柔的女孩发脾气会是什么样的?”闫地问。

“我怎么会知道呢!没见过。”方文答。

闫地也双手捧腮,若有所思。二人沉默不语。

“你的同桌怎么不在?”

“我怎么会知道呢!”

二人沉默不语。

“救命啊!”春痕一声声大喊着。

可是无济于事。天色越来越晚,半圆的月亮已经到了西方天际。

她的脚不敢动,不敢挣扎,怕越挣扎,藤条勒的越紧。

“这么晚了,肯定没有人会经过,即使有人经过或许也不会冒险来搭救了。算了,等到明天我还不出现,闫地肯定会来找我的。这么美得夜色,这么静谧的时空,我不如就坐下来好好欣赏。”春痕心里琢磨着,便顺着脚坐在旁边一根凸起的粗壮滕根上,昂头望着月亮。

其实自己白天没有必要跟闫地发火,她对自己那么好,是这个新学校最为要好的朋友了。自己更没有必要去生方文的气,方文只不过是在校园大道上回避众人的眼光,没有理会自己,毕竟他是已婚的人。 他消失了这些天,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并没有清楚其中的缘由,就莫名的失去理智,是多么得愚蠢。月老啊月老,你真的是在为每一对有**牵红线吗?那为什么不让方文等待我的出现?人世间有多少相爱的男女没有在一起呢?而我为什么要爱上方文,不可自拔地爱上已经有了另一半的男人是一个完全的错误,失去理智的爱上更会使一个性情善良的女人变得丑陋而恶毒,我不可以那样的活着。然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一如既往的单纯的活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春痕情不自禁地颂出这首悲伤地瓷诗。

东方的天际已经发白。春痕的脚麻木难忍。此时,她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想到自己穿的是一双“陆地巡洋舰”(篮球鞋),只需自己将脚抽出来,鞋子留在藤洞里不就可以脱身了嘛!

“笨蛋,笨蛋,笨蛋!!!看来陷入爱河的女人智商真的为零。”边骂自己边脱鞋子,春痕成功地解救了自己。

她光着一只脚丫子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地朝出口走去,尽管只剩一百米的距离,她还是那样仔细地保持着小心,并没有为胜利喜不自禁。在双脚踏在土地上的一刹那,春痕的内心美妙至极,终于回到人间了,她仰望天空呵呵一笑。

东方地平线上一大片燃烧的通红的朝霞将半边天映的红亮,有一缕不听话的红线向南方的天际射去,太阳已经在孕育出生了,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被困在藤林一晚的春痕因为自救,因为一个人静静流淌的思想拯救了自己失控的情绪而释放了爱的心魔,她的内心散发着喜悦的气息。而郊外的春末夏初的植物已浓密起来,与藤林相隔一条乡间小路的对面是一片槐树,此时已是槐花飘香的季节,她就在藤林边静静地站着,闭上眼睛去嗅一嗅大自然的清香。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在农村的奶奶家,奶奶会在清冷的早晨带她一起去西边的槐林“掰槐花”,用一根长长的木棍顶住镰刀,用绳子将镰刀与木棍固定的死死的,木棍的高度正好可以够到槐花最为浓密的地方,奶奶用力地举起木棍,镰刀对准将要怒放的槐花枝,狠狠地一用力,一大枝槐树枝挂满了无数个雪白的槐花串,从天而降,她就在一旁拍掌欣喜若狂,大喊着:“奶奶好厉害啊,树林好香啊!可是,奶奶,咱们为什么要把花儿从树上割下来,树会疼吗?”奶奶会甜甜地笑着对她说:“因为我要给小春做最好吃的槐花糕吃啊,吃了小春会变得雪白雪白的,越来越漂亮聪明。树是不会疼的。”奶奶将收获的槐花枝整理好扛起回家,春痕跟在奶奶的后面,看到无数串白色的槐花在奶奶的肩上一颤一颤,将要开放的花荚好美好美。回到家,要把一粒粒的花荚从枝上摘下,满满的一框雪白,散发着清香,捧起一捧,垂下头去吸一吸,嗯,美好!

“小美女,等我呢?”突然,一个声音将春痕从另一个世界吓回了现实。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人将头贴在春痕的耳边,他中长的头发七歪八散,衣衫脏兮不整,一双白色的球鞋已黑不溜秋,沾满了泥泞。

“啊!”发现并非认识人,春痕一声尖叫,蹦到了几米外。

“哇......这一声叫的我心里那个酸痒啊,真是难以给小妹妹你形容。不过我相信,嘿嘿,你以后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嘿嘿嘿,嘿嘿嘿~~~”他甩了一下头,对着天说,说完,他双手插兜,笑米米地看着春痕。

 春痕不理会他说什么,便快步,飞步向公路方向走。

“嗨!”那个男人在后面喊。

听到喊声,春痕害怕不已,顺着小路一阵奔跑,回头望,那人并未追来,春痕稍缓脚步,气喘兮兮,心想“什么神经病啊”!

“啊......”春痕被推倒了路边的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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