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碧瑶也是母的，欣赏不出母老虎的丽质，战战兢兢地上去拿作文卷下来发。

传卷子的时候最畅怀的是坐在第一排的，不仅不怕自己的低分卷被曝光，还可以反过来曝光别人的。试卷迟迟传不下来，云羽以为是自己分数太高，前面的同学羡慕地争先观摩，如此使然。

终于等到卷子，醒目的一个超低成绩让云羽吃惊不小，转而怒火很大。见卷子上有批改的红字，云羽烦躁地看。

文章开头“一杯清水、一个纸团、一个小时，纸沉杯底、文章浮出。韩寒凭借着一篇《杯中窥人》在新概念大赛上独占鳌头，问鼎一等奖，令人赞叹”就被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许宝莲批语：“你心里的韩寒是搞巫术的？这么神奇！”

高考作文的阅卷老师改一篇作文的用时多则十秒，少的则无法测算，所以坊间盛传他们都是万里挑一，能够一目十行的说法。其实哪是那么回事，殊不知有一条考场作文的应试真理，即“凤头、猪肚、豹尾”，意思是说文前章尾要写得漂亮点，阅卷老师只看这里，而中间的行文即使你写些什么“改卷老师，我恨死你了”也不会被察觉出来，这是何等的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云羽写的第一句话是打算作先抑后扬的，不料许宝莲有老舍把长篇小说《大明湖》浓缩成《月牙儿》的精神，愣是把这句话当作是整篇作文主题的缩影。疏忽之下，如此这般，云羽的文章如同服了鹤顶红，后面再多的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云羽盯着后面对韩寒的大段批判文字，替它们可惜生不逢时。

旁边那个上午运笔如飞的女同学的卷子，赫然在目一个大大的“好”字。这回她不仅不再用手遮掩云羽的目光，还大使神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伸过头去看云羽的卷子，然后不发声响地偷笑了一阵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