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拖拉着行李,找到了注册的地方,看到银行来的收款人一字排开。“秋天来了,大雁向南飞,一会儿摆成人字型,一会儿摆成一字”,云羽记起小学课本里的文章,想这些在银行上班的人都是候鸟。可惜供打的鸟少得可怜,想打鸟的人却太多,几只候鸟的踞点被学生和家长围得水泄不通。云羽在外面看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班的地盘,抛下行李也争着去打鸟。
挤队最忌讳的是一进三后退,越排越靠后。然而事与愿违,云羽不是长江的后浪,怎么努力都推不动前浪,反倒被后浪冲掉了,只好退出来,与行李为伴。他枕戈待旦,不敢松懈,终于瞅准了“敌方”空虚的战机,发扬“屡败屡战”的精神,单刀赴会。
“你好!请问要交多少费?”银行的人喜欢做哑巴,不吭声,只是埋头算账。其实银行职员从事着一个非常悲剧的职业,整天数着大把大把可及不可花的钞票,大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赤luo的美女躺在**上发着情却被防弹玻璃隔着不能上的心理。与银行职员相比,那些在钞票印刷厂工作的人儿更是悲惨得令人叹为观止。
“叫什么名字?”
“韩云羽。”
“你就是那个韩云羽啊!”云羽未曾意识到自己已经声名在外,不禁大吃一惊,循声望去,是个糟老头,坐在肥硕的银行职员旁边更显得他老得没了身形。想自己竟有如此高寿的拥趸,云羽又吃一惊。“我是你的班主任。”云羽再吃一惊,其父刚才和老师斗气的记忆浮上脑际,拥趸登时变仇敌。看着老头埋在满脸皱纹里邪里邪气的笑,云羽心惊胆战,料不定这老头会怎么对付自己,忙不迭地说:“您好,您好!我爸经常向我提起您的大名。”转念想这样的说法极为不妥,因为提别人的大名有很多种方式,“xxx,去死吧”就是最常见的一种。大惊之下,必有傻笑。云羽调出一个笑,“呵呵”了几声。调笑是**的特长,云羽不得此技的要领,这个笑就像烘烤过的柿子一样干瘪,破绽百出。
“317寝室4号**位是你的,交了费去收拾一下。”老头还是那个不变的笑姿,不知道他笑里藏的刀什么时候飞出。云羽不敢和他对视,借掏钱的机会,低头缓了缓眼神和刚才那个尴尬的笑。交了笔巨款,扔下“谢谢”赶紧退了出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二中的后门两旁分别码着男女生宿舍楼,虽说如此布局节省了围墙建造的材料,却使得两栋宿舍楼好比牵牛织女星,只能苦苦相望,永无会期。找到寝室,云羽探个头进去,里面竟没个人影。
云羽从行李箱里拿出麻将竹席铺在**板上,正准备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只听“哗啦啦哗”的一阵冲水声,随之“啪”的门响,顿时一股臭味往云羽的鼻孔里横冲直撞。这臭足够把靠放毒气逃生的黄鼠狼熏死,云羽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同时一瞬间,卫生间里闪出个人来,此人丝毫不为臭气所动,甚至还来了一个深呼吸,悠然如在南山种豆的陶翁。可见自己拉的屎是香的,至少不会臭,所以说最臭的屎不是让别人受不了的屎,而是能够把自己熏死的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