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的信。”这句话无疑于天籁之音。顾轻尘立马停下了上楼的脚步。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管家,急切地接过他手中的信,一转眼就消失在房门后。
每个月最令顾轻尘期待的事,便是收到念凉的信。于他而言,就算给予他世上一切奇珍异宝,也不能交换念凉的一字一句。之前好几次信件都未按时到达,令从不发火的他发了好大一阵脾气,担忧地连饭都难以下咽。因此管家总是格外留心每个月初是否有少爷的信件抵达。
顾轻尘总是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一盏小台灯,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一字不漏地仔细浏览她写给他的每一笔每一画。不论心情多糟糕,只要翻出她的信念上一遍,他就能平复内心的怒火。
这次的内容不必猜,满满信纸一定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的学习、生活趣事以及她对他的刻骨思念。他闭上眼都能想象对方在写这封信时嘴角扬起的甜蜜弧度,眉眼如歌如画,时不时扑扇一下她那翘如蝶翼的睫羽。写到一半时,她定会拿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一口,站起身,伸个懒腰,然后继续认真地写起来。
相爱的人,即使分隔两地,也能在脑中刻画出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爱情了。
饱含着爱意,顾轻尘读完苏念凉的深情来信,走至阳台,伸展手臂,任微风温柔的拥抱自己,想象这是他与她紧紧贴合,她在他怀中肆意撒娇取闹。
而如今,他的怀抱,已落空两年。
他的她,何时才会回来。
他好想她。
那阵轻柔的风也悄然离他而去。而他,回忆穿越多年以前。
九岁。苏念凉扎着双马尾,各自绑上一条蓝色蕾.丝发带。她爱笑,如冬日里一轮暖阳。
而他,沉默如木,面无表情,毫无同龄人的活泼与生气。正如冰冷光滑的瓷娃娃,封闭了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即使他的父母唤他,他也未作任何反应。于是,他们不再追问他为何要冷漠相待,不再尝试着与他交流。他们八面玲珑地混迹于各个社交圈,长袖善舞,事业场上春风得意,财富不断累积,最终成为商业霸主。他们宁肯与合作伙伴举杯共饮,肆意谈天,也不肯再施舍他一眼。
是的,他们放弃他了,早在六岁那年就放弃他了。
那他,还能信谁。
九岁的顾轻尘,面容鲜活稚嫩,心却沧桑如迟暮老人。
只有她,只有爱笑的她,时刻伴随他身边,不停地和他说话,和他谈论花园里长势刚好的蔷薇花,谈论她家的可爱小狗嘟嘟,还有她和她的好朋友们一起玩了过家家。她拉着他一起玩,她扮新娘,他扮新郎,他们非常非常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一同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
他入戏,竟真的想要和她一辈子,深情共白头,携手度余生。
再见时,已是十三岁的夏天。他思念如狂,再见她时,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只怪那相思太入骨,令他怎能不爱她。
而她,在听闻了他一番近乎告白的独白后,坚定地告诉他,她,也在九岁那年,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他。
他们在一起了,时隔四年之后。他们终于携手,各自相信着所谓天长地久、恋恋永恒。
十六岁,家中发生重大变故,她被迫移居加拿大,期限是三年。
可是离开她多一秒,他都会痛苦地死掉。
因为她,是他存在的唯一信仰。
此生此世,他,只为她而活。
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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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砂最近并不孤单。
先是越柠询问她周六晚上是否有时间,他想请她看电影。她好声拒绝,却因越柠委屈的一句“不要拒绝我的邀请,好吗”而心生不忍,因此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