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夜却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到，只是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艳，他亦是温柔的笑了笑，只是埋在黑暗中的脸，看不见，他的容颜、表情。他说：“好。随你吧。不过……这是第一颗，也将是最后一颗。”

随后，便悄无声息。

我坐了下来，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好久都没有感觉到如此激烈的跳动了，他比苍寒月，更为聪明。

他懂得，攻心为上。

以后每晚，他都会来，就像这样，我陷在椅子里，背对着他，静静的坐着，他，亦是坐在窗台上背对着我。

仰望星空。

他身上淡淡的茶叶香时不时的跑进我的鼻子里，钻进我的心里。

我们就这样过了两年。

直到这次。

我知道留给我和苍寒夜的时间不多了。

我发现我似乎喜欢上了他。

他的话向来不多。也素来不怎么喜爱说话。不过，他从不说没营养的话。

他没有告诉我他假装苍寒月的事。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茶叶？你身上都有茶叶香。”

他笑了，温柔缱绻，但我看不见：“因为茶叶好喝啊，相比于我的哥哥来，他更喜欢花香。我喜欢苦丁，然后祁门红茶，观音乌龙。其实……清咖也可以，只不过，不能多喝。”

我亦是笑。

我也喜欢苦丁。

但苦丁太苦，大概只有像苍寒夜那样，明明有着惊世才华，但却只能永远沉默于黑暗中的人，才能品出那不易发觉的茶香吧。

人生沉浮，如一盏茶水。苦如茶，香亦如茶。

我们俩对望了一眼，皆笑。

我在“寒夜”里加的药，能使我百毒不侵，但是，唯一会让我毒发的，就是最普通的解毒丸。

一开始，我没认出他来，因为他这次，不论是哪里，都很像，苍寒月。

因为太像，所以有点不正常。

但当我吞下药后，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模糊，突然，我的直觉告诉我：

他是苍寒夜。

我最后才知道。

我吃了“寒夜”，然后再苍寒夜家卧室的门口，吃了解毒丸。

因为我有点喜欢他。

当时我知道，他和他的哥哥有一个赌约，我不知道内容，只知道好像输的那一方，要把自己的某样东西交给另一个人。

于是我设计要苍寒夜输，让他陪我一起死。因为我知道，若是他不自己死，苍寒月可以令他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的这个行为有点偏执，但还是忍不住。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知道是他杀了我师傅，他是假毁容；也知道师傅接近我确实是有所企图，苍寒夜假毁容是因为他与苍寒月的一个赌约。

但我还是忍不住有点责怪他。一想到这儿，就感觉心里堵堵的，涩涩的。可能是因为被人欺骗了吧。

应该是的吧。

但是又有点淡淡的喜悦。因为我知道了他杀了我师傅不仅仅是应为某个原因，好像还是因为----师傅喜欢我，我有点“喜欢”师傅。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能，这就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