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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永远的,噩梦

“雅雯,谢谢你。”沈凌风把雅雯圈在自己的怀抱里,“真的要不是,我真的早就放弃了,不会一直支撑到现在,还得了冠军。”

“凌风,既然你都拿到冠军了,要不你不要再赛车了,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吗?我不想让你再冒险了。”雅雯略带哀求的说。

“没事的,雅雯,你放心!我拿下了这次比赛,有一笔奖金,足够买下一栋房子,但是我想趁着年轻,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再拼几次。再说了,现在正是我赛车生涯的巅峰状态,等再赚多一点,够我们生活无虑,我就从赛车这行消失,到时候我陪你去走遍世界,你不是一直想走遍世界各地吗?等我挣够了钱,我们就一起去旅行,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凌风,我真的不想……”雅雯抬起头来,深情的凝视着他说,“我知道玩赛车一直是你的梦想,要你放弃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可我真的放不下心,我不要走遍世界了,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这就够了,我更不要你冒险。何况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这些我都知道,”沈凌风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庞,又是心疼、又是酸涩的说,“你的心情我懂。但是雅雯,这次相信我,好吗?我会没事的,赛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我可以做到的!”

“好吧,那我也答应你,”雅雯擦去脸上的泪珠,吸着鼻子说,“我会过得快快乐乐,不再愁眉苦脸,不再给你压力,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也许沈凌风还没忘记这句话吧,一星期后,就在沈凌风又夺得一个跑车大赛的冠军回来,想和雅雯分享他的喜悦和成功时,他没找到雅雯。其实雅雯已经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份信。世间最痛苦的不是我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当你想要分享你的喜悦,你发现你爱的人已悄悄离开,而就是这个别离留下的,是永远的噩梦。

从那天以后,沈凌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那间租来的房子里,握着已失去雅雯温度的那封信纸,一遍又一遍的读着。信是这么写的:

凌风: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知道这么做,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也真的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不能不下定决心这么做,我必须离开。

我只想告诉你,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没有勇气陪你一起走过我们将要面临的困境。过去的时间里,你带给我的美好和快乐,只要想想都很幸福,我也从未后悔和你一起来台湾,因为我爱你,只因为我爱你。但是,我不想看着你再冒险,而只是为了完成我走遍世界的梦,对我来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也不想你这么做。如果不是我,你不用那么辛苦,更不会为了完成对我承诺,为了要给我幸福,每天都生活在危险里。

虽然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我知道你已经为我抛下了你的家人、放弃了你之前的事业,为了我你放弃你所有。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了,不值得这么再为我这么做。

所以,我决定离开,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就当做我不曾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不曾和你来到这里,让过去一切就想风一样,吹吹就过了,好吗?

总之,我从哪里来,就该回到哪里去,请你不要来找我,就算找到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凌风或许是我们都太年轻,还有许多我们不明白;我们年轻的忘记了我们一直被注视着,从未离开别人的视线。

凌风,最后一次允许自己这么叫你,保重。

每一个字都在在啃噬着沈凌风的心,每一句话都印在沈凌风的脑子里,就像烙上去的一样,再怎么也抹不掉拭不去。然后,沈凌风把信揉成一团,丢在地板上,整个人跌跪在地上,大声的哭喊着。

“我不信!我不信!雅雯,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的身边?不是说好的重新开始,为什么……你回来,你回来……”

回应他声声呼唤的,只可能是他自己的回声。好不容易,在刘强的劝说下重新回到赛车场上。

只是在一年后,就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这个赛车界的**儿突然消失了,离开了赛车场,一个人悄悄来到姐妹潭,在这里买下了这栋白色别墅,也从此住下来了,但心里的那道伤从不曾好。

他知道,他根本忘不掉雅雯,他知道雅雯在怪他,怪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尤其是夜晚,她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用哀怨的声音对着他喊:“凌风,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要选择赛车这一行?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们的孩子就会安全的降生,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就是这句话让他觉得真是亏欠雅雯太多,让他内心始终无法安宁。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把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漫天的星斗,望着被月光打磨平滑的湖面,仿佛有一个美丽的身影,从那如烟似梦的朦胧中走了过来,也好像在低诉着一段凄美哀怨的故事。

他起身站起来,走进去里取出跟了他很多年的吉他。坐在亭子边缘,弹奏了起来,是他熟悉的那首《同桌的你》,这首歌是来到台湾后,他弹给雅雯听得第一首曲子。

接着,一个五官标致、长发飘逸的女孩,就在那曲子的韵律里,闪进了他的脑子里。那浅浅的笑,就在那么一瞬间闪过他的心头,激活了他的每一个毛孔。还有她的声音,也清脆的在他耳旁不断的响着。

“下次再告诉你,不过你吉他弹得很好。”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或许在这一刻少跳了一拍,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心情去想为什么。只是默默想起那个早上在湖畔遇见的那个女孩,有美丽的双眸,也想起她坐在岸边,举着相机的那一瞬间,有几许凄迷、几分梦幻。

于是,他不停的让吉他声在冷风中回荡,伴着秋潮、伴着衰草。一直到天亮,他才进屋拿了相机,跳进他的车子,朝山下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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