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下定决心迈开脚步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准备室。那份毅然决然明显带着伪装的成分，看得袁皓辰一阵心痛。

换好了手术服，护士递来一纸手术协议，“看一下内容，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可以手术了。”对方说着随意地用手比划了下纸的右下角，没有收手，直接做好了签好回收的准备。

乔濯茵握着笔久久不能落下。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即便尚未来到这世上，确是切切实实存在过，现在已经无关乎那是她和谁的孩子，要自己亲手签下了结那个生命的那纸文书，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护士悬着手有些不耐烦，“到底想好了没有？没有就出去跟你男朋友商量商量，别浪费时间，很多人等着呢！”说完还没好气地小声嘟囔一句，“不想要孩子，当初干什么去了……”

这些对此司空见惯的人，恐怕早就对手术者的感受麻木了吧……

乔濯茵甩了甩头，心一横，在文件右下角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来，这边走！”

她低着头跟着护士走进一间并不算很大的屋子，按照护士的吩咐坐上屋子正中的那把手术椅。椅子还是热的，残留着上一位受术者的余温，可是她感觉到的只有从心底渗出的凉意。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医师穿戴就位地走到她近前。

“想好了吗？我要准备开始了。”

乔濯茵盯着手术室的照明灯，目光空洞地点点头。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乔濯茵看着忙碌的女医师和护士，大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医生止了动作，目光移向她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子宫壁本来就薄，很难受孕，现在怀上了你确定要继续手术吗？拿掉孩子可能意味着你今后都很难再怀孕了。”

一瞬间，乔濯茵觉得自己有如跌向万丈深渊，*着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身边有的却只是空气。

“你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打掉？”

是啊，这个她不得不马上给出结果的命题，究竟该留下？还是打掉？

留下，意味着和吴岳明永远有了牵连，她不要；打掉，意味着极大程度上她有着再没了做母亲的可能，她不想。无论哪个选择都会让她的未来满附阴影。

她死命抓住两侧的把手，试图依靠它来带给自己力量。

“想好了没有？”已经有人在催了。

乔濯茵觉得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往事如胶片般回放，曾经的美好此刻却有如过眼云烟，而深深嵌入她脑海的，唯有那些让她伤痛的画面。

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爱没了，留着只会伤害所有人。

长达有如一个世纪的沉默，乔濯茵艰难地挤出“打掉吧”三个字，说完，将头扭至一边。

如果这是命，那么，我认命。

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出去，没有身体上的痛感，心却如刀绞。

乔濯茵轻轻地闭了眼，任由一行晶莹的热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洁净的哑光瓷砖地面上，似该有声水滴的轻响，却淹没在其他声音中。

终于，和吴岳明再无任何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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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亲在看文吗？感觉每天浏览量的数字好像都是过客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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