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扫了眼他腰间斜插着的碧箫,抬眸看他:“不打算吹一曲?”
元墨寒想也没想的摇头,揶揄道:“昨儿个吹奏给你用石头砸了,心有畏惧,不敢唐突。”
胧月一愣,忍俊不禁。
“原来如此……也罢,我便不强人所难了。”这混蛋,直接说没心情吹就是了,找这么蹩脚的借口,真丢人!
见着她不置可否,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元墨寒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有些给她看穿心思的尴尬。
相识以来,一直硝烟暗弥的两人,难得有这般心平气和的时候。一时之间,胧月并元墨寒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清晨,谁都没再开口。
许久,元墨寒出声打破了沉寂,“早上……谢谢你。”谢谢她虽然明显不待见他,终于还是没让他衣不蔽体。
“不客气,我那是为了自个的眼睛着想,与你无关。”
“……”
出来了好一会,胃有些空。想起来之前出来忘了用早点,胧月招呼也没打便纵身下树,大步地往小茅屋的方向走去。
她的肠胃不佳,一日三餐若是不注意落下了哪一顿,身子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舒坦的。
见她忽然下树就走,元墨寒忙跳下阔步追了过来,“胧月——”
胧月蓦地停下脚步,悠然转身,望着同样停了下来的元墨寒,敛了容颜,没甚情绪地开口道:
“元墨寒,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为甚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事先声明,我没有想跟你交心做朋友的打算。”
“之前种种,你我难说谁对谁错。看在你昨日救过我的份上,我亦用了心思照料你的份上,过去的事情你我便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今日过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两不相犯!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是,倘有一日/你我若井水河水相犯,到那一日——我,绝不留情!”
话止于此,没有再多说的必要,胧月提步离去。
看着她撂下了狠话,决绝离开的背影,元墨寒薄唇紧抿,袖里双手捏握成拳!
对于她,之前如何,以后如何,他不敢保证。
但是这次,没有多余的人在场,他没必要也无心做戏!
唯有这次,他对她不含算计,试着以真心待她。可惜,她不信,不信呵……
也罢,他本就不是甚可以让人信任的人。聪明若她,又怎会轻易便对他卸了心防?
倘若她真这么天真,他反而会失望。毕竟,少了那一分常人望而生畏、难以企及的锋利,她胧月也不过是个平凡女人罢了!
但是,只要她胧月还拥有这分锋利的一天,他便不可能如她所说,同她桥归桥、路归路!她决绝,他可以更决绝!
即便眼前的他们各自走的,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大道。单凭她身上与生俱来的,与他难分伯仲的睿智与气魄,他便有理由相信,终有一日/她会主动走近他!
那两条看似不会交集的大道,终有一日会在某处合拢相交!
终有一日!
……
回到小茅屋,胧月用坛子里头昨日剩下为数不多的白米,再次煮了小锅稀饭,翻出包袱一并带来的小坛酱菜,桌前坐下正准备动筷子。
忽听得外边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原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元墨寒踱步走进屋子,自顾的在她对面坐下,墨眸扫了眼她面前色泽新鲜的稀饭,很有些窘迫道:
“那个……我肚子饿了,你可不可以请我用一顿早饭?作为报答,晚饭我来准备。”
胧月眨了眨眼,并未一口拒绝,漠漠道:“都说‘君子远庖厨’,洗手作羹汤的事情,你会做?”
元墨寒颔首,“不会让你失望的。”
“失望不失望我是不晓得,”胧月搁下筷子,双手横放在桌上坐正身子,轻笑道:“可是我所有的食材都在这里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预备如何?”
元墨寒闻言愣住。
还以为她特别喜欢稀饭,原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