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顾瑜痛极、哽咽,却已不像是发问,喃喃的更像是在呓语。
顾夫人凄凉的笑了笑,顾瑜多年冷情冷硬,何时连说话也颤得这么厉害?果然……
她一直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没有全然情断,只是,他们之间的情分自二十年前散去,如今虽名为夫妻,然而,却也已经薄弱到只能承受得起生死了。
只是,也好在,还有生死……
她的血原已教上官墨止住,伤口却经她方才垂死的一阵按压,此刻,她浑身是血。顾瑜一手重重拉下她的手,低哑叹道:“莫要再按了,你想做什么,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我成全你就是。”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落到脸上,她终于笑得哭了出来,无力的点了下头。
她知道,他会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会帮她做接下来的事。这男人虽木讷,虽冷硬到让她恨死,但到底也是懂她的。她年少盛名,能懂她的能有几人?可偏偏是这木愣的男人……
顾夫人缓缓抬起手来,已经无力举高了,便只松松抓住他的大手。顾瑜当即用力反手握住她的,她凝着他,人生最后一刻了,她低低一笑,“我……不后悔……”
“娘!娘!不要走!等我……”
远处,沈意痛哭大叫,死死盯着前方已经越来越无力的顾夫人,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薄,沈意大慌大乱。这么多年来,顾夫人的身体状况一直是她心头紧绷的一根弦,此刻,她便只觉那根弦正急剧的绷紧着,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紧得割破了她的脏腑,她感觉不到痛,只是害怕,害怕它下一刻就要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