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本王受教了!”到了这时,这小皇子终于是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刘老头到底是老资格,坦然地受了这小皇子破天荒的一礼,摆摆手,笑呵呵道:“老夫也就随便说说,当不得真的……”
“你这老头就会装蒜!”被这爱卖关子的老头逼得有些烦的李旦不悦地指责着。
“装蒜?那不见得吧……”刘仁轨眯起眼睛,瞟着李旦,饶有趣味地道,“那总好过想要接管洛阳大营的殿下吧?只是老夫迫切地想知道你会如何进行,你应该明白洛阳驻军的大营是重中之重,陛下怎么会将其拱手让人?”
李旦含笑不语,只是低头轻抿了口香茗。
“好了,既然殿下有自己的想法,老夫就不过问了……”刘仁轨摇摇头,颇为感慨道,“不过有件事殿下一定要收拾干净……事关裴家,无论殿下之前用了何种手段,都需要跟西北的裴行俭大将军通个气……如若需要,殿下还必须早做决断!”
话到最后透露出一丝凛冽的意味,李旦凝重地点点头。正如刘仁轨所想,裴家之事无论如何都需跟裴行俭备案,不然这迟早是个问题。
若是裴行俭与李旦打开天窗说亮话,接受了李旦的做法,倒还可行,如若接受不了,那么手上有着西北人马的裴行俭就像悬在李旦头顶的利剑了,那么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毕竟那样的一只强军总不能交给一个与自己有嫌隙的人吧。
这些道理李旦都懂,但有些事还需要考虑各方面的关系,毕竟那里有着自己的师父薛仁贵镇守,无论李旦想做什么,都需要征求自家的师父的意见。
该说的,该做的,该提醒的,所有的一切都做了,刘仁轨站起身来,摆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去,临到门口大喝道:“跟殿下说话真是难为老夫了……雪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该离开了……你也别舍不得,再过不久啊,等这小子娶你过门,到时候再腻在一起也不迟啊!”
“祖父!”被自家祖父如此口无遮拦地调笑,刘雪这样脸皮薄的大家闺秀自然受不了了。
“呵呵,殿下,别送了!老头子走啦,接下来老夫就看殿下的表现了……”刘仁轨转过身,洒脱地笑了笑,随即抬起手,早已司空见惯的刘雪便是下意识地扶住了刘老头。
“你这老头倒是会享受,可别累着本王的雪儿嫂嫂!”
李旦将他们送到门口,在他们临行前,这小子还不忘讽刺这老头一句,当然刘老头自然是将这小皇子的话语当做耳旁风了。
“相王哥哥,如何?”立于一旁的上官婉儿侧身低声问道。
“呵呵……多事之秋啊!”李旦抬眼眺望着刘老头的马车离去的影子,感叹道。
“殿下,你看这……”
绿衣的声音传来,引得李旦望去,却见太平公主早已忍耐不住,在绿衣的怀里睡着了,李旦笑了笑,宠溺地抬手捏了捏这小妮子的脸庞,嘱咐道:“绿衣姐姐,就将她安排在府内原先的屋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