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里的杀气满溢,李旦怔了怔,诧异地望向刘仁轨,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师说的话。
刘仁轨捋了捋白胡须,摇头晃脑道:“别看老夫,这真是你老师说的话……说实话,老夫也被吓了一跳……他狄仁杰到了关键时刻是真的狠啊!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话到此处,刘仁轨顿了顿,饱含深意地幽幽叹道:“天后崛起已经是必然,而咱们既然要入局,就必须要舍弃一点东西了……”
李旦拧了拧眉头,心头哀叹一声,终于还是叫来了绿衣,霎时,这洛阳城里的“锦衣卫”和“青衣卫”运转了起来……
同一时间,在早朝上意气风发的李贤却受到了自己麾下的两位先生的埋怨。
如今的王勃和骆宾王皆是东宫属官,虽还未进入政事堂那个权力核心,但在东宫里,他们作为太子心腹,自然可以说一不二。
只是现在一向不太和谐的两人却是站在了一边,都是对今日那疯传的李贤与武则天争锋相对的消息进行批判。
“殿下……臣不该指责你……可是……”一向对李贤宽容的王勃也是厉声道,“您作为储君,东宫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幼稚?现在的您能与天后一较长短吗?政事堂的那些老狐狸们会服您吗?”
骆宾王毕竟是后来者,不像王勃那般冲动,只是摇摇头,叹道:“臣跟着殿下,说难听点,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只是殿下如此做,却是浪费了先前的大好机会啊……”
李贤冷笑一声,反问道:“大好机会?你们所谓的机会不过是隐忍两到三年,先逐渐熟悉朝局,与所有人搞好关系,待到政事堂或者八弟与母后发生矛盾之时,再一鼓作气控制住朝堂,发出自己的声音……”
“殿下既然都明白,那为何……”骆宾王皱起眉头,诧异地望着此时有些悲哀的李贤。
李贤不语,而是摇摇头,抬手指着门,而王勃和骆宾王皆是有识之士,只能无奈地叹息着离开了这里,留李贤一人在此静静。
半晌,李贤泪流满面,低首望着自己的太子华服,喃喃自语道:“两位先生啊……孤是迫不得已……等不了了啊……”
那渐行渐远的帝王梦,太子李贤代表着这系列身不由己的皇室人们。
悲哀的李贤只能在无人之时敢发泄自己的悲伤,而在人前,他现在能给世人的印象只能是那敢与武则天争锋相对的太子贤……
“子安兄,现在该如何是好啊?”骆宾王在厅堂外,拉着王勃的手,询问道。
王勃摇摇头,苦笑道:“臣子有做臣子的使命,哪敢有那么多怨言……观光兄,咱们还是好好为殿下想一想该如何利用如今元气大伤的政事堂了……”
骆宾王微微颔首,附和道:“以我二人之力,定要让殿下扭转乾坤!”
聪慧的王勃瞧着自信满满的骆宾王,明面在附和,而内心却是无奈自嘲:“扭转乾坤谈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