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璃月的大脑一片馄饨,潜意识里,他是想活下来的,只是身上如同压千斤重的巨石般,无法动弹。最后,就连眼皮也重重地合上,他是要死了吧。
只是刹那间,他就觉得自己飘飘然的,就像在云上自在的飞翔,亦或是在水中欢快的游着,总之,身体轻的就像羽毛,难道是灵魂出窍了吗?他心下诧异
弥漫着浓烈的烟味的黑暗中。他意识不清,只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么小心又轻柔,让他有一种自己被呵护的错觉。那双冰冷却有力的双手托着自己,而楼璃月则是因为大脑缺氧靠在了那人同样冰冷的胸膛。没有丝毫的温度,楼璃月甚至怀疑,难道他不是人。
那人抱着楼璃月出来那间已经被大火吞没的房子。
楼璃月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连带着眼神都变得逐渐清明起来。
是夜。夜色如水,面上扫过丝丝缕缕的发,有种微痒的感觉。楼璃月不知如何,这一切都太突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那双手还是紧紧搂着他,他看见那熊熊的烈火灼烧着天际,天边挂着一弯冷月,就如同那夜山洞的残月。如水的夜空,夜风吹过浮云,如同水面轻泛涟漪。火舌肆意席卷,那月犹如被铁水锻造,发出冷厉的白光。
楼璃月抬头,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他只看见一双琥珀色的浅淡双眸,美得不可方物,邪的妖异万分。那不该是人的眼眸,眼角有一颗猩红的泪痣,形小色艳,恍若春日下,一星浅红绽放,又似秋风,摇曳分离的一指枯红。芳华不在,独留媚红,遣惓了时间的流年,魅惑了世人的眼眸。
那是血液般的红,仿佛浸润了世间的所有鲜红。陡然间,楼璃月就像看到了红烛凝泪滴落,满坡杜鹃盛放的奇景。那抹冷清薄凉的琥珀色,那难以言喻的淡淡孤寂。
世上怎会有如斯妖邪的人呢,这是梦。一定是场梦。
可那鼻尖嗅到的奇异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儿,那发丝触摸的微痒又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