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直起腰，把她抱上身，往卧室就走，“面有什么好吃的？”他说：“吃你就行了。”

这是一个建筑年头久远的小区，楼层不高，都是统一的六层老式板楼，处处陈旧，连路面都是坑洼不平的。莫宇靠在楼门边的角落，暗淡发黄的灯光给那里留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他抽了一会儿烟，望着天空，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说话声，时远时近。他细心地倾听了一会儿，有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了，这样的声音让他有种微妙的奇异的舒适感。

夜色逐渐加深，树影被揉成了一片苍茫的灰色。远处人头影绰，空气里飘荡着都是烟草的清香。他靠在那儿，抬头看看三楼的地方，每个窗口都漆黑一片，整栋楼似乎都在睡了。他又等了一会儿，扔了烟头，拿出手机，在手里摆弄了几个回合，到底没打出去。终于，他叹出口气，直起腰，预备走了。

小区拐角那边，细碎的高跟鞋急促地踩着地面，在万籁俱寂中清楚而醒目。他顺着那声音望过去，长头发，短裙子，灯光下，柳白的一条腿，看不清脸，带着口罩，他本已直起的腰更加挺直，沉静地盯着那人直到近前。残留的香烟味道顺风飘向对方面前，他跟着从暗角里闪了出来，似乎把对方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姚铃摘下口罩，低喊出声。

“你说呢？”莫宇反问一句，也没多说，起脚就往楼门里走。姚铃想想，跟着上去。他们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上楼。她看着他先一步在三楼停下来。一楼只有两户人家，他径直走到她的门前，回身等着她开门。

她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言语，夜深人静，即使是一个叹息都会被邻居听到。她心有顾忌，一声没敢吭地拿出钥匙把门打开，随手开了房灯。

房间很小，家具简单，只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身很矮，临着门有块地毯，地毯上摆着一个圆形玻璃茶几，几个靠垫，坐垫临墙放着，墙上挂着电视，房间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小摆设，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莫宇四处看看，到厕所，厨房分别转一圈回来，“这么小？”他说：“不过，还挺干净。”

姚铃低头换鞋，“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依依告诉你的？”

“困难么？”莫宇反问了她一句，看她换鞋也走过去，在鞋架上看到一双男士拖鞋，便问道，“这是谁的？”姚铃低头，换好鞋，也没回他，把身上的包拿下来，挂到衣架上。

他想想，把自己脚上的鞋脱掉，拿起那拖鞋，才发现那两只拖鞋被一透明塑料价签连着，还是新的。他扯开那鞋绳，把鞋换上。跟着过去，想要坐到地毯上，刚蹲下，又觉得不适应，换个身坐到*上。

临着*的窗户开着，夜风顺着窗口进来，比白天多了几丝凉爽感觉。

他靠着*头位置倚过去，侧脸打量着她。小腰身的裙子，她看起来瘦了不少，那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细长了，头发披在耳边，挡着她半边脸，以使得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就在他面前转来转去的，始终没停下来，一会儿收拾茶几上的东西，一会儿去归拢靠垫，房间这么小，东西简单，他冷静地看着她转来转去，无事找事做的模样。

逐渐的，这房间里有抹微妙的紧张在酝酿。“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么？”他终于问。

她半跪在茶几边上，整理着上面的东西，想想说：“不一定。”她回答的敷衍，他也问的敷衍，两个人有好几个月未见，似都有点莫名的尴尬和疏离，总要找些话来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喜欢。

他看见她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烟灰缸，很小，里面还留有几个烟蒂，立即转移了注意力。“谁抽的烟？”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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