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站起身，执着易拉罐，走到阳台的地方。

楼下，灯火通明，几个特警服饰的人执着电棍在巡逻。他喝着酒，望着那几个特警的背影，兀自说：“这里有广州住宅区里最安全的保卫设施，武警巡逻，监控无死角，进出需要门卡，外来车辆禁止入内，可视电话装在警卫室。我想全广州也没这么安全的地方了。”的确，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和他汇报工作，没有人千方百计想接近他，可以让他像只鸵鸟一样地把自己藏起来，在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而不被人发现。

林栎天不动声色站过去，两人并肩而立，一同望着窗外。片刻，林栎天喝了口酒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真正安全的是我们的内心。如果你自己已经惶恐，你住再安全的地方都没有用。”

“我是不是不够爷们？”韦俊问。

林栎天拍了拍他的肩头，“没谁生下来就是爷们，爷们都是在生离死别之中炼成的。”他若有所思地抬高了目光。天边，夜色已经苍茫，暮霭层层拥趸过来。“我不太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爱情是什么滋味？韦俊望着那窗玻璃，心口紧缩。窗玻璃里有他的影像，模糊的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

记得，小学时候，同桌有个男同学，和他一向关系要好，后来不知怎么无缘无故就不再理他了。他百思不解，追着人家问为什么。男孩最后撑不过他，终于说了实话：“我不想你和玩，你学习太好了。”原来优秀可以成为别人拒绝你的理由。那以后，他很少再去追问什么真相，因为有时候，真相的理由小的不能再小，却仍然会打击他。

林栎天又喝了一口酒，表情深重了：“人越是在意越紧张，越紧张越完蛋。我可以肯定，你在司马依依面前很难成事。”

韦俊沉默着。室内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栎天又去看表，“我得回局里了，你今天就住这吧！如果这里能给你安全感。”他抓了一罐啤酒，一边走一边往脖子里灌下去。

走到门口，听到韦俊在阳台那说：“我认识一位美籍华裔老中医，对治疗男性问题是个权威。我和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很有信心。过两天安排好，他就从美国回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你的问题，我就交给他了。”

林栎天顿住，转回来他面前，皱着眉看他，“你不是吧！我有让你找医生么？”

韦俊没看他，喝了一口酒，依然望着远方，“我是心里问题，这个得靠自己。你是身体问题，得靠医生，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耽误了。你不想将来再找个女人成个家么？”

林栎天哭笑不得，“你这几句话怎么这么像我爸说的。”他干笑了两声，“你还是省省吧！真把我治好了，重新龙精虎猛，我该心痒痒了！”他将手里的易拉罐扔掉，收了笑容，“我现在仇家遍地都是，今晚睡着了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的过来。无欲则刚，没有*，没有女人，如今儿子也没了，什么念想也没有。就别连累别人了。不好的自己看不上，好的也看不上咱们。”

门口可视电话响。他止住话，走过去。林洁的头像在屏幕上晃动，“小叔，给我开门。”核对完信息，林栎天转头看韦俊。“你这回不想走都不行了。”

林洁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把东西拿到客厅里，看见韦俊，俏皮一笑，面色喜悦地，“怎么你也在这？”满屋子烟雾缭绕，酒香弥漫，她端详那两人的模样，一脸惊愕地问：“不会告诉我，你们两个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