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爸爸说,“今天过生日了,丫头。”她的眼泪立即奔涌而出,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从她爸嘴里说出。“嗯。”她用鼻音应着。
依依爸爸再问:“谁给你过生日呢?”她ying侹着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情绪,“是莫宇和姚铃。”
“莫宇?”依依爸爸哦了一声。“他怎么也在呢?他到北京了么?”
依依心里一痛。她有多久没有和她爸通电话了啊!他知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司马依依了?她找回了少小时候的兄长,有了爱人,长大了,恋爱了,有了苦恼了。因为等待不到爱人的电话,整个晚上都神不守舍的了。
她心里发酸。他爸想不起来她,她也没想起过他爸啊!她心里有愧疚,无论如何,她爸虽然没有给过她足够的关怀,可是,她爸毕竟没让她过过苦日子。她心里万千情愫涌动,眼泪疯狂奔涌。
莫宇把电话接了过去,和依依爸爸聊了两句,把电话撂了。
室内安静了,姚铃将灯熄灭,再一次温柔地示意她。“吹蜡烛吧!再不吹都溶了。”
等她将蜡烛吹灭,莫宇动手切蛋糕,边切边温声说:“什么时候变成水做的了?”
依依盯着那蛋糕,慢慢抱住肩,慢慢伏到桌上,眼泪无声往下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泪这么多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哭?她不幸福么?太幸福了,就一定怕失去。太在意了,就变的患得患失。从小,她对于太在意的东西,睡觉都会放到枕头底下,这种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哭,莫宇始终沉着脸没说话。
三个人把那蛋糕切了,就着红酒各怀心事地吃了一块。姚铃第一次对满桌的东西没了胃口,不时用那窥视目光悄悄看看那两人。
莫宇忍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出门时,看不明情绪地跟依依说:“你下来。”进电梯,他始终沉思未语。
出楼门,他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直奔停车区,走了两步,突然折过身。依依跟的紧,低着头,冷不防被他回身撞上,拖鞋后跟踩到停车区的嵌草砖里。里面的马尼拉草,入了冬,没了影子,她一踩回去,后跟即刻悬了空,人站立不稳就向后栽了过去。
莫宇回手一扯她,将她整个人就带进了怀里。他没立即松开她。停车区上面的灯光不知哪根线路突然出了问题,闪烁不明地跳着,在他的脸上时晴时灭地变换着诡异颜色。
他眼珠深黑地瞪着她。夜色之中,那眼神从来未见过如流萤般的炯炯发光。“你为什么不快乐?谁都谈朋友,没有谁谈的像你这么越谈越不精神的。”
依依表情惊怔,忘了动弹。他的呼吸粗重,脸上的光是怪异的,整张脸因为离的近,几乎有些失真。“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越说越来气了。“我告诉你,我从现在开始不来了。我每天忙得很,我大老远的从怀柔跑这干什么?我大可以躺在酒店睡个囫囵觉,睡不着,我上网,打游戏,泡妞,找个女人打一炮,干什么都比来这强。我看你这表情看的腻味透了。接个电话么?至于高兴成这样?”
他甩开了她,气势冲冲地奔向车门。依依被他轰的这一顿,没了方向,刚刚还云游四方的思想这会儿集中了。她看着他一脸情绪地钻进车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拿什么话应对。她站的位置正对着他的车尾,堵住了他的去路。就听的莫宇冲着车窗吼了一嗓子,“让开,别挡我的车。”
她往旁边让了两步,被动地看着他倒车,调转车头,冲出停车区。开了两步,那车突然间急刹车停了下来。莫宇又跳下车,回身大步流星地过来,喘着粗气地冲到她面前,气急败坏地嚷,“不就是没打电话么?又不是死了老公?何必这么贱?司马依依。韦俊是不是真的这么好?”
依依盯着他的脸,听着对方喉管里气流滚动的杂沓声响,胸口的起伏如山崩海啸,“你,”她茫然地皱起眉头,困惑地盯着他,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犯贱,是我的事,你干嘛这么生气?我不是莫晴,我找什么人还要经你这一关?”她说的太坦白。
莫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是的,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犯贱管他什么事?
她迎视着他,忽然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慌,这份心慌,她还来不及琢磨其中的成分。即刻软弱地扔下一句:“我该上去了。”
莫宇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好,”他沉口气,脸色发青的,“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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