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也没看人，边低头点烟边说：“陈明当初进来的时候，从初试走到考核这关，没打你刘／青的名号，证明他有本事。没有哪一个工程总监一旦被确定就一辈子，新人换旧人是市场规律。做上层领导，不和下面人打好关系，你回头就是玩不转。我不爱出去应酬，可是，我有刘／青，有天佑，有常钰，所以，我可以乐得逍遥自在。你可以不行，你总得有两个行的围着你转。老董那人平时傲气，你在他面前就得装孙子，嘴甜点，谦虚点，别动不动就拿出一副大学生的清高模样。老乔那人，刀子嘴，心肠不坏，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两杯。一碟花生米，两句好话，不搭钱的套交情，他不懂，你刘／青不懂么？山子，人家活好，技术够硬，就怕你没本事让人家心服口服。工程部就那几大块，每块你都得有随你摆弄的人。”

刘／青被说的心服口服，“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陈明行不行就让他凭本事，他是不是这块料，你只要看进眼里就行。我就是这么一说，真要把他硬捧上去，回头别再把我也拽下来了。我也算是给我姨交了差，知道你这个人一向公事公办，不讲情面，我本没抱希望。”

韦俊望了一眼门口，又说：“我也以为自己一向公事公办，不讲情面呢！”

刘／青跟着望过去，笑笑，“我这边去交差，你呢？没交差呢吧！有时候，你也得给人留个活口，咱又不是什么国营单位，上下都得顾及到？就是我们家自己的买卖，出个错也是我自己说了算，又怎么了？”

“正事说完了吧！”韦俊把剩下的半支烟掐了，打开电脑，转过身，“那就把门关上。”

“说别的都头头是道，到了感情这频道就没了辙。”

刘／青出去了。开了门，却没听见关门声。听着那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外进来，隔桌停下。他等着说话声，却见进来的人一言不发拿了杯子出了门。没多久，泡了一杯绿茶回来，热气腾腾的送进办公室，放到桌上，依然一声不吭地扭身往门口走。

韦俊在后面说了一句：“不公报私仇，怎么就泡了茶，不煮咖啡了？”

“阿姨不让你早上喝咖啡了。”依依回了一句，也不看人，出了门，拿好桌上的手机，沿着走廊去往市场部那边。

依依在门口招呼方玲的时候，方玲正在训斥市场部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小姑娘人长得漂亮，但除了一个脸蛋就没别的长处。市场部的人，出去露着一张脸，却不能全靠它起作用，你得会说话，放得开。

顾梦莲之所以待见方玲，不仅仅是看在老友面上，更多的是方玲这个人的确有个长处，嘴巴会说，加上人长得也不错，和谁都自来熟。大凡华源有什么外事应酬，方玲绝对可以独当一面。依依自是知道这层关系，她才有顾忌，凡事不敢明目张胆，纵使和韦俊有这种关系，她都不敢太有倚仗。所以，这会儿，她招呼方玲的时候，满市场部的人都看出来她脸上的笑靥如花。

方玲出来，抱臂靠着墙，带笑不笑的瞅着她，“怎么了，未来的总经理夫人，找我有何贵干？”

“你跟我过来。”依依抛下一句，径直向会议室走过去。方玲懒洋洋地起身，爱答不理的跟着。两人先后进了会议室，依依把门关上，回身看着她，直截了当的问过去。“你为什么把那份文件拿走了？”

方玲一笑。“你说什么呢？”

“方玲，在我面前多么难听的话你都说过，我知道你不怕我，也不准备给我面子，没关系。我不计较。谁让你是元老。我只是想知道，你把文件藏哪了？我怎么没找到？”

方玲继续装糊涂，“我没拿。没兴趣理你。”她拨开依依，要去开门。

依依在背后扬高了声调，“方玲，你没种，我以为你敢作敢当，做了就敢承认，我高估你了，你就是一个孬种。”

方玲放下手，歪过头冷眼看着她。“少来这套，我没拿，你自己粗心大意，恃*而骄，你怪的了谁？从来华源那天，你就是自取其辱。”